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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彦有一瞬间晃神，但很快又恢复了木讷呆滞模样。
他重新地下头，像个机器人一样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了也没用，这个地方已经烂透了，没有人能和背后的那人抗衡。
邱彦在心里自嘲，刚才居然差点信了她的话。
只要有权势滔天的盖斯公爵在，G医院就不会倒，夏建中就不会受到惩罚。
这个医院，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
他等着黎清让他出去，刚才她就是这样问其他人，然后结束谈话。
可他等来等去，也没等到黎清让他走。
邱彦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抬头，猝不及防撞进黎清茶色瞳孔中，整个人瞬间僵硬。
黎清：“舍得抬头了？”
邱彦：“……”
她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他皱眉：“问完了吗？问完我就走了。”
黎清平静又随意地说：“这是你唯一改变这里的机会，你确定要放弃？”
她看得出来，这个叫邱彦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不贪图富贵，看不惯这里的肮脏，不屑于和其他人同流合污。
但他不相信她。
果然，邱彦停顿了很久说：“……你改变不了。”
黎清勾唇：“你怎么知道我不改变不了？”
“你能对抗盖斯公爵……”邱彦压抑了太久，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话说一半理智及时阻住了他。
他眼神中冒着愤怒的光，又渐渐黯淡，归于死寂。
邱彦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在他绝望的时候，黎清掷地有声地吐出两个字：“我能。”
邱彦愣愣看着她：“什么？”
黎清表情沉静，认真地重复：“我能，不管是盖斯马尔还是谁，都阻止不了我。”
她拿出调查令：“只要你敢说，我就敢查。”
“……”邱彦沉默了很久。
他以为自己死心了，接受了这个肮脏恶心的世界，可是当眼前的人说只要他敢说，她就敢查，他死寂的心突然跳动了几下。
良久，他眼神一沉，抱着豁出一切的信念开口：“你说的都是真的？”
黎清：“我从不食言。”
邱彦咬牙：“好，我说！”
“医院全部资料都是假的，那些器官根本就不是捐献来的，只有院长知道那些器官的来路。只要有病人来，不管病情轻重，院长都会让病人换器官，病人换上来路不明的器官常常发生排异反应。”
“有些病人症状轻微，他们也会粗暴的将器官切除，甚至将病人体内健康的器官切除，就为了让病人花重金换器官，不管病人死活，因为病人住院就会签署免责协议，医院不承担任何责任。”
说这些的时候，邱彦牙齿都在打颤。
从他发现这一切的开始，他就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他试图改变，可得到的是同事排挤，领导打压，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他举报过，可是没有用，他的举报材料原封不动回到了院长办公室。
他不怕死，可他还有家人，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当一个聋子瞎子。
她说：“我知道了，你手上还有没有证据？”
黎清沉静的声音，带着神奇的效果，邱彦渐渐平静下来。
邱彦点头：“有，我收集的材料都有备份。”
果然没找错人，黎清：“拷给我。”
邱彦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真的会调查到底吗？”
黎清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放心，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