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就告到官府去!看你们还敢不敢无法无天!”
陈氏虽然害怕,可母爱战胜了恐惧,她边怒吼还边颤巍巍地走近。
按盗匪的实力,几个人压制住她,然后杀人灭口,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出乎意料地,他们居然转身就离开了。
陈氏松了口气,撒开腿跑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柏宇面前,眼泪一下就涌出来,捂着嘴声音在发颤:“柏宇,你还好吗,你撑住,母亲去给你找大夫。”
起初的几天,陈氏一直在流浪。但后来和周星渊联络上,周星渊给了她银子,才让她有了安身之处。
周柏宇好几番张口,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群盗匪虽留了他一口气,但他无比清楚,这口气不长了,撑不到母亲找到大夫的时候。
“替……替……”濒死前,他不甘就这样死去,聚起最后一丝力气,“我……报……报……仇……”
仇字说的分外清,可陈氏还是听见了。
她拼命摇头,将满是伤痕的周柏宇抱入怀中,痛哭流涕,“不!柏宇,你可以撑住的,母亲现在就去找大夫,你一定要撑住。”
话音刚落,周柏宇半睁不睁的双眼彻底闭上。
胸腔的起伏也愈来愈弱。
不过几秒,陈氏连他的呼吸都察觉不到了。
在这一瞬间,陈氏的大脑是空白的,她只是呆呆地望着死在怀里的孩子。
可她也是极其敏锐的。
耳边极其细微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她轻轻把周柏宇的脑袋放在地上,怒发冲冠地掀开车帘,就见周亦可躲在车厢。
这会的她大脑转动速度如侦探,她想起周柏宇方才是脸朝地被殴打的,而她也极其了解她的儿子,是不可能为了保护周亦可而主动调下车厢。
唯一的可能,就是周亦可把柏宇踹下了车厢,自己躲在这逃命!
她的眼眸一下变得赤红,“你!你明明知道柏宇不能行走,你还置他于死地!你有没有良心你,亏得我还抚养你长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恩情!”
眼下这种情况,周亦可也不再退让,反正陈氏对她来说也毫无益处了,甚至还因为这不要脸的女人,丢了一桩好姻缘。
她不客气地回怼:“你养我不过是为了给你两个孩子做陪衬!看着你女儿日日骑在我头上,你高兴死了不是吗?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要我去救你既懦弱又愚蠢的儿子,凭什么?”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陈氏,她发起狠来,一把将周亦可拽下车厢,像她对待周柏宇那样,让她脸朝地摔在地上。
暗藏在周亦可内心深处的愤怒被点燃,从小到大,但凡她不顺着她的孩子,就会遭受这样的羞辱。
以前她忌惮她的身份而忍气吞声,眼下她不需要再忌惮任何事情。
翻身而起,把陈氏压在地上就是打她脸,把多年积压的情绪发泄:“你敢打我,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杀了原主人,你以为你比谁好?恶心!该死!”
年龄之差毕竟摆在那,陈氏的力气远远不及周亦可的一半,压根没有反击的能力。
可她扭头,却发现不远处有一把短刀。
或许是那群盗匪落荒而逃时落下的。
她伸长手臂去拿,眼看着就要触及,还是差一点点。
陈氏屏足了气,慢慢挪动着身子,最后终于抓住刀把,毫不留情地刺向周亦可的腰间。
周亦可愣住几秒,随后睁大着眼睛倒下。
陈氏却依然不解气,反压在她身上,一刀又一刀地刺向周亦可的心脏。
直到血肉模糊,鲜血溅了她一脸。
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走在街上了,陈氏拿出十足的力气,把周柏宇扛上车厢,驾马去往周府。
没有发现某一处有双眼睛将一切收入眼底。
陈氏手里还握着那把短刀,一路直冲入周府,没有人阻拦她。
很快就看到端坐在主位的周沅也。
“你比我预想的来的要快。”
“是你派人杀了柏宇,对不对!”她怒问。
周沅也不屑地朝她望去一眼,几个侍卫顷刻将她拿下。
陈氏不得不跪在周沅也面前,双手被反扣在身后。
“我之前也有放过他的天真想法,是你的儿子,非要得寸进尺。”周沅也慢慢讲,“不杀了他,难道等着他杀了我么?”
“如果你不害他断了腿,他怎会有杀你的心?”
“照你的逻辑,那如果他不拿我撒气,当我是软柿子,我又怎会让他断腿?”
“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就是你故意害我儿子的!你个**人!”陈氏怒目圆睁,试图挣开束缚。
周沅也耸了耸肩,也不否认。
她的确没对马做手脚,只是她对周柏宇太过了解,料到他必定会败在得意忘形上。
“杀了周亦可,我想也算是为你儿子复仇了。”周沅也端起热茶,轻抿一口,“这下你该为你女儿复仇了。”
陈氏一顿,“星渊?呵!不牢你费心,她好得很!等她混出了头,你就等着死吧!”
周沅也笑了,“是吗?看来周明哲没和你说过?”
“说什么!?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当今皇帝不过就是个傀儡,你要你女儿去讨好皇帝有什么用?”周沅也直截了当,“你是不是还想着让女儿怀上龙种,就能和皇后叫嚣?”
陈氏莫名有点紧张,“傀儡?你什么意思!”
周沅也叹气一声,“看来你真不知道,但周明哲可是很清楚这个事实。你不是总说周明哲爱你生的两个孩子吗?但其实为了利益,他可以毫不顾你女儿的安危。”
“你胡说八道!你就是妒忌星渊!你嫁给的不过是将军,而星渊嫁的却是皇帝!你不知道吧,她已经怀孕了!我不信皇后敢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