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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辩解
“昨天下午，开国公范勇和弟弟范平，见过朱允熥。”
“两人回府之后，一直密仪到后半夜。”
“而且，他们还给凉国公程豹去了信！”
虽然没有多少字，但朱元璋愉快的心情，一下就被怒火给驱散。
怎么如此作孽呢？
你们这些武勋，朕正愁没有机会出手。
这次是你们自己把脖子伸过来的。
朱元璋微微眯着眼睛。
“立即传赖武！”
小太监明白，陛下正在怒火中。
得令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
……
南北榜案涉案官员，随着朱元璋判处流放的旨意。
楚潇等御史，跟着朱允炆一起**。
楚潇听到旨意的一刻，心里十分疑惑。
老朱之前不是杀气腾腾吗？
怎么突然想到了流放呢？
这件事情，是他在日记里写的啊！
莫非有高人指点老朱？
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皇太孙朱允炆？
这怎么可能？
一个刚刚接触**的少年，绝对没有这样的智慧！
难道是杜阳？
也不可能啊！
杜阳一直很保守，不太会提出这种大胆的建议。
上次他提出公开试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朱元璋没有找他算账，算是他的福大命大。
最近这段时间，杜阳行事也十分低调。
随着工作量的增加，楚潇没有闲工夫再猜想了。
几千涉案人员的流放，可不是一件小事。
锦衣卫诏狱、刑部大牢、大理寺，以及都察院。
彼此之间，很多环节需要衔接。
可以说是手忙脚乱。
不过，有朱允炆亲自跟进。
流放的事情十分顺利。
日记里，楚潇除了编排一些老朱的内容外。
记录的都是日常事。
那些有关朝堂**的风声，他虽然听说，但没有参与，也懒得记录。
一百两银票的奖励，每天依旧到账。
楚潇看着几千两银票，花的时候没有手软。
吃喝额度提高了很多。
手里的银票，压根就花不完。
即便如此，他依旧住在悦来客栈。
一旦购买宅子，就要增添人手。
人多了便容易出现是非。
一个人住在客栈，方便很多。
眨眼之间，半个月过去。
这次的流放，渐渐进入尾声。
一部分人的命运，因此遭到改变。
去北方，或去南方。
一个个从刑部大牢，已经陆续启程。
……
此时，刑部大堂。
几名涉案的高、官，正在堂下接受最后审判。
朱允炆作为这次审判的钦差，坐在左首的位置。
侧方位是杜阳。
刑部尚书韩可，是这次的主审官，高坐中堂。
左都御史杨烁、右都御史齐汉，坐在韩可的两侧。
杨烁和齐汉是副主审官。
都察院的御史，则是按照资历，立于大堂的两边。
由于楚潇的资历较浅，只能站在最外侧的边缘。
韩可将惊堂木高高举起，朝着案桌重重一拍。
“案犯周涛、孙林、黄庚，你们可知罪？”
三人原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
家人也要被殃及。
可现在他们已经提前知道，皇帝开恩，免了所有人死罪。
什么冤屈不冤屈，先认罪再说。
“臣等知罪！”
三人同时道。
“承蒙圣上恩赫，经过本部宣判，你等流放西北！”
韩可宣判道。
三人闻言，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立即跪地，磕头谢恩。
“臣叩谢皇上！”
随后，三人被衙役带了下去。
赵高跟汤兴，此时还留在堂上。
朱允炆重视赵高，韩可心里知道。
他在问话的时候，语气也是非常缓和。
手中的惊堂木，轻轻一拍。
“案犯赵高，你可知罪？”
赵高目光看了一眼朱允炆。
“老臣知罪！”
韩可没有犹豫，直接宣判。
“承蒙皇上恩赫，念及你年迈体弱。”
“因此，将你流放西安！”
赵高看着朱允炆，露出感激的目光。
“老臣叩谢圣恩！”
“谢谢皇太孙！”
赵高跪地叩拜道。
朱允炆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心里十分心疼。
“既然已经宣判，赵大人的身体又非常羸弱。”
“他在流放的途中，就不要给他上刑具。”
“衙役押送时，给我看好一点。”
朱允炆说道。
“是，小的遵命！”
衙役恭敬道。
朱允炆的话，他们哪敢不听。
接着，朱允炆随手一挥。
衙役把赵高扶起，直接退了出去。
楚潇目光朝堂中最后一名案犯看去。
汤兴，他的老上级。
韩可手中惊堂木，随之一拍。
“案犯汤兴，你可知罪？”
汤兴跪在地上，双眼看着前方。
“臣知罪！”
“但那些连坐的人，他们没有罪！”
众人闻言，惊愕不已。
汤兴怎么了？
自己认罪就行，还扯其他人干嘛？
韩可眉头一皱，惊堂木再次拍下。
“汤兴，你自己认罪就行。”
“干嘛扯其他事情？”
“否则，本部就加你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名。”
韩可大声说道。
汤兴扬起脖子，一副不服软的样子。
“你们如果不让我把事情说清楚，那我就不认罪！”
汤兴说道。
瞬间，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朱允炆。
听到汤兴的话，朱允炆一时之间也感到迷糊。
然而，就在朱允炆准备开口说话时。
大堂后面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让他说！”
接着，众人的眼前，出现一道明黄的身影。
来人，正是当今皇上朱元璋！
这个案子，他非常关心。
全员流放，是他一次大胆尝试。
他也担心出现什么纰漏。
朝廷的奏报，楚氏日记，他随时都在了解情况。
今天是案犯最终审判的时刻。
朱元璋让锦衣卫提前布置一切，他要进行微服私访，也想近距离观察一番楚潇这小子。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汤兴会来这么一出。
朱元璋的突然出现，众人感到十分意外。
一个个纷纷跪地请安。
朱允炆起身跑了过去。
伸手将朱元璋扶着，直接坐到了中堂的主位上。
“都起来吧！”
“汤兴，你今天当着朕的面，把要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朱元璋说道。
“启禀陛下！”
“臣监察不力，陛下早就有了定论。”
“对此，臣心悦诚服！”
“但那些受连坐的人，臣为他们鸣冤。”
“他们绝大多数都没有做什么，只是与案犯有旧而已。”
“遭遇这样的惩罚，实在太不合理。”
“臣原本想着，今天有皇太孙在场。”
“庭审的谏言，可以通过他传达给陛下。”
“没想到陛下居然……”
听到汤兴的话，朱元璋脑子里面也是飞速运转。
汤兴的为人，他还算了解。
这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辩论。
楚潇的日记里说得非常对。
敢于直谏朕的人，的确没几个。
汤兴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