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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领导!”李科长连忙抓起听筒,声音抑制不住兴奋,“听证会那边,是不是有结果了?”
电话那头,局长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李科长,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半小时后,当李科长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时,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脸色惨白如纸。
一纸通报成了无情的判决,彻底断送了他的前程。
因“恶意造谣、捏造事实、严重干扰国家重点项目”,经局党委会决定,给予李科长内部通报批评,即刻调离原教学管理岗位,改任区档案室副主任。
这个本该前途光明的教育干部,就此被打入冷宫,仕途尽毁。
……
一周后,一份盖着市科委、市公安局、明德大学四家鲜红印章的红头文件,被专人郑重送到了星火科技董事长办公室。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经研究决定,正式聘任张和、苏念、王浩三位同学为“天盾工程项目特聘少年顾问”。
三位同学将享有“高考总分加五十分”或“直接保送明德大学少年班”的特权,并有权优先申报市科委主导的所有青少年科研项目基金。
同时,授予上海星火科技有限公司“魔都市重点科技人才孵化基地”荣誉称号,并给予一次性五十万元科研项目扶持奖励。
这块由四大核心部门联合授予的金字招牌,比任何商业成功都更具分量!它意味着,星火科技从此披上了一层连资本大鳄都不敢轻易触碰的金色护甲!
……
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办公室。
李景程看着手中那份红头文件的复印件,指尖冰凉,内心翻涌着滔天巨浪。
他抬头看向办公桌——外甥张和正百无聊赖地用玻璃弹珠打着废弃弹壳,玩得不亦乐乎。
一股深沉的、近乎失控的恐惧,第一次从他心底疯狂涌出。从股市奇迹,到扳倒赵宏远,再到这次将市教委和明德大学玩弄于股掌,反手为公司和团队谋取天大利益……
这一切,真是九岁孩子能做到的吗?
他把张和从地上拉起来,带到办公室角落,关上门。他蹲下身,死死盯着外甥那双清澈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一字一顿问道:
“小和,老实告诉舅舅。”
“从举报信开始,到这份红头文件……”
“所有事……是不是都在你的算计里?”
张和抬起头,眼睛依旧天真无邪,不解地眨了眨。
“舅舅,我不懂你说什么呀?”
“我只是觉得,我们帮了钱爷爷那么大忙,做了好事,就应该有小红花奖励。老师一直都是这么教的啊。”
李景程看着那张纯真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感觉面对的已非孩童,而是一个深不可测、笼罩在迷雾中的深渊。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兀响起。
是前台:“李支队,楼下有两位从京城来的同志,寰宇互联总部的法务,想就一起商业间谍案请求我们协助调查。”
李景程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走回桌前,一份刚通过加密渠道发来的协查函静静躺在那里。函件标题触目惊心:
《关于请求魔都警方协助调查一起针对我公司核心技术与商业机密的“系统性、高科技”商业间谍案的函》
落款处,清晰地盖着寰宇互联(华夏)有限公司和美国环球信使总部的双重印章。
寰宇互联(华夏)总部,CEO办公室。
哈里森的怒火刚平息,林枫手中的决策权已荡然无存。但他没倒下。整整三天,那盏办公室的灯硬是从深夜燃到天色稀薄。
像只负伤的孤狼**自己,他把自己砸进星火科技堆积如山的资料里。那片铁壁看似完美?他偏要撕开一道口子。
成了!成了!“神农法庭”,这个被外界捧上神坛的系统,它不精密的源代码,它那几乎潦草的用户协议——缝隙,就在这里!致命的破绽!足够将对手碾碎的破绽!
林枫眼底熄灭的火星骤然炸开。他攥紧手里那份墨迹未干的报告,几步撞进隔壁总裁室的门,声音绷得发颤:
“哈里森!看!星火的死穴!”
报告“啪”一声摔在宽大的桌面上。
“他们的‘法庭’,最核心的‘陪审员’运作模式,根本没专利保护!连最基本的软件著作权,在信息产业部的系统里都——空空如也!”
哈里森的眉头骤然锁死。
林枫胸口急促起伏,脸上泛起近乎病态的光:“这片空白地,法律上完全没人!现在,立刻用寰宇互联的名义,去京城!把‘基于用户投票的线上交易信用评估系统’的核心专利,抢注下来!”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凉的笑意,“然后,拿着那张证书,去京城、魔都报警!指控他们的‘神农法庭’,明目张胆剽窃了我们保密研发中的核心技术!”
哈里森审视着林枫那张被恨意冲刷得有些扭曲的脸,沉默几秒,眉间的川字纹终于缓缓舒开,嗓音沉缓:
“Lin,我就知道你值得等。”
……
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办公室。
李景程捏着手里那份还带着传真机温度的报案材料,眉心打了个结。材料末尾那两方鲜红的大印——寰宇互联(华夏)和它的美国母公司环球信使总部——像烧红的烙铁。
报案逻辑环环相扣,滴水不漏。附件里那张崭新的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证书复印件,成了沉甸甸的铁证。
李景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里是报案?分明是握着法律利刃,朝着张之平家那个天才儿子、朝着张家最要害的部位,一场精心策划的进攻。这一手,狠,且毒!
……
噩耗如同冰水兜头浇下,星火科技的空气瞬间冻结了所有声音,恐慌的厚重感比上次的“诈骗门”来得更沉、更令人窒息。
紧急会议室里,CEO陈大卫彻底乱了方寸。他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暴走,嗓子都岔了音:
“我说什么来着!这种仓促上马、根基不牢的做法,早晚惹祸上身!瞧瞧!命门让人掐得死死的!”他指着桌上那份专利复印件,指尖绷得发白,连指节都失了血色,“拿什么拼?凭什么赢?真要败了,天价赔偿是小事,整个神农平台……我们所有人的心血,都得被这顶‘侵权’的帽子扣死、关张!”
死寂,沉重的死寂吞没了会议室,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