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9,熊孩子炒股,世界股神 第41章 我们仨,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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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具杀伤力。

它就像一把最锋利的解剖刀,无情地,将那层名为“血脉亲情”的虚伪外衣,层层剥开,露出了底下,那因为贪婪和自私,而早已腐烂发臭的,丑陋的内里。

张之平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些不久前还称兄道弟,满口仁义道德的“长辈们”。

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对家族温情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他的心,凉了。

而奶奶,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张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几个亲兄弟,看着这些所谓的家族长辈。

她那双本就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光亮,也一点一点地,熄灭了下去。

最终,化为了一片死寂的,彻骨的失望。

她终于看清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谓的血浓于水,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眼看着“担保”这件事没人肯接,那所谓的“家族基金”更是无从谈起。

大舅公知道,今天的算盘,是彻底落空了。

他那张布满了褶子的老脸,也终于挂不住了。

他干脆撕破了脸皮,将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去!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的张之平,破口大骂道:

“好啊!张之平!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啊!”

“你们一家子,是早就串通好了,合起伙来耍我们这些老家伙玩呢,是不是?!”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

“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的,也是我们张家的血!”

说罢,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带着身后那一群同样悻悻然的亲戚,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

堂屋里,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张家三口人,那冰冷的,沉默的脸。

亲戚们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了一地破碎的茶杯,和一个破碎的,名为“亲情”的幻梦。

堂屋里,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之平的脸上,交织着被至亲背叛的痛苦,被当众羞辱的愧疚,以及……彻底看清一切后的释然。

李素芳则默默地站在丈夫身边,无声地抹着眼泪,为丈夫,也为自己刚才受到的委屈而心疼。

最终,还是奶奶,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仿佛吐尽了半生的执念和沧桑。

她没有再提那些糟心事,也没有去安慰任何人。

她只是缓缓地伸出那只干枯的手,拉过了身边张和的小手,紧紧握住。

老太太说完那句,又抬眼看自己那实诚得有点木的儿子,还有旁边温温柔柔的儿媳,这才慢慢开口,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

“以前我病着,脑子也浆糊,总念叨你们说要多亲近亲戚,家族得抱团人多才力气大……”

“今儿个啊,我才算是活透了!”

老太太眼神清亮得,像被水洗过一样。

“人心啊指靠不住。”

她偏过头,目光落在儿子张之平身上,那眼神又疼惜又带点对不住的意思。

“之平啊听**。”

“往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多跟你儿子小和商量着办。”

“这孩子年纪是小,可看得比老疙瘩都通透。”

这话儿,老太太说得是真讲究。

唉,活了大几十年的老太太,尝遍了人情冷暖,这才给这个家,指了条最明白的道儿出来。

“……妈。”

张之平喉头哽住了,抬头望着老娘,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重重点下头,那声嗯憋在胸口沉甸甸的。

这一场风波过去,这家人心贴得那叫一个紧实。

那些算计来、算计去,只想着从骨头里榨油的旧亲族?

算啦,断了这门心思,从里到外,算是彻底掰扯清了。

自个儿的家,这才算真正立起来了!

张和心里门儿清,火候到了。

他立马抓住机会,仔仔细细,把自己琢磨了好久的“星火网吧”往后的大路子——现在得叫“星火科技有限公司”了——给爹妈和奶奶摊开了讲。

怎么把现在的网吧像挂鞭炮似的连成串,他那套管铺子的独门法子怎么卖给别的老板挣钱,再到以后……搞游戏、弄那种大伙儿能在上头说话聊天的玩意儿,画了好大一张饼!

这个原本只装在他小脑瓜里的未来江山,头一回,清清楚楚在灯光底下,摆到了一家人眼前。

这回,没人再皱个眉头。

张和立刻提出来:爸,这公司台面上得你掌舵,当董事长和顶名儿的东家。

妈呢,心细手紧,最合适管牢钱匣子。

他自己嘛,藏在后头,当那个真正握着船舵的人。

“我……我当董事长?”张之平瞪着儿子,手都没处安放了,激动得直搓大腿。

他活这半辈子,最大的官也就是厂里带几个人的小组长!

这突然间,就要当一家……听着以后能有成千上百万家底公司的……大东家了?

“爸,这担子,这家里头,也就您扛起来最压秤。”

张和语气一点不含糊,透着信重。

张之平看着儿子那亮铮铮的眼睛,再看看老娘和媳妇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

灯底下,一家子偎在一块儿,越说越有劲儿,那光景,比熬出来的糖还甜。

……

可就在这小院里头暖烘烘商量着以后光景的时候,

千里外那热闹繁华的魔都,

顶楼那间总晒不着太阳的大办公室里,空气冷得渗人。

赵宏远,总算从那儿子没了、事业塌了半边天的烂泥坑里,一点一点爬起来了。

他陷在巨大的红木椅子里,人瘦得脱了形,两鬓白丝丝的冒出来不少。

可那双眼里头,原先烧着的暴怒狂躁,倒是消停了。

换了种更瘆人的光,像盘在暗处的毒蛇,阴得硌人,还混着股子钻了牛角尖的邪劲儿。

他正支着耳朵,听手底下信得过的人,打听来的星火网吧的底细。

“老板,查准了,那星火网吧明面上的东家叫张之平。就那个……在亿安科技一股捞了五百多万的。”

“他儿子叫张和,才八岁。他小舅子是市局刚提上来的,李景程,当副支队长的那个。”

听到这儿,赵宏远那双死水眼珠子,才终于动了一动。

他摆摆手,那手下立刻猫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死静死静的,只剩他一个。

他枯瘦的手指,慢吞吞地摸向桌上那台红得刺眼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等待的嗡鸣。

“去摸。” 声音哑得像生了锈的铁,带着一股子地窖深处的阴冷气。

“把这个叫‘张之平’的,从他买股票那天起,近两月,都见了哪些人,尤其是哪张桌子坐过,查!一清二楚。”

他略停了停,那声调掉进了冰窟窿:

“姓周的,”

又一停,寒气更重:

“……还有一个姓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