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看萧战,又看了看疯狂的太后,终于开口:“够了!母后,你现在说什么朕都不会信了!萧战,朕问你,你愿意将这些武器的制造方法献给朝廷吗?”
萧战毫不犹豫地磕头:“臣愿意!臣愿意将所有技艺都献给陛下!只求陛下为臣父昭雪!”
“好!”皇帝满意地点头,“萧战,朕相信你!”
太后见状,彻底绝望了。她知道自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皇儿…你会后悔的…”太后被禁军拖走时,还在喃喃自语。
墨翟也被押了下去,秦苍则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发落。
“秦苍,你虽然被人利用,但行事鲁莽,罚俸三年,戴罪立功!”皇帝最终还是从轻发落了秦苍。
“谢陛下不杀之恩!”秦苍如蒙大赦。
皇帝转向萧战:“萧战,你父王清白已经大白于天下,朕这就下旨昭雪!你燕王府世代忠良,朕绝不会亏待你们!”
萧战感激涕零:“谢陛下恩典!”
“另外,”皇帝继续说道,“你既然掌握了这种武器的制造技艺,朕封你为兵部左侍郎,专门负责军械研发!”
这个任命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战年纪轻轻,竟然直接被封为正三品的高官!
萧战心中狂喜,面上却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臣…臣何德何能…”
皇帝拂袖,示意禁军将瘫软如泥的太后与面如死灰的墨翟押下,大殿之内,瞬间空旷了许多,只剩下那股还未散去的血腥味与惊心动魄的余韵。
“秦苍,你退下吧。今日之事,给朕烂在肚子里!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朕诛你九族!”皇帝的声音疲惫,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臣……遵旨!”秦苍如蒙大赦,浑身冷汗早已湿透了中衣,他踉跄着起身,深深地看了萧战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被利用的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与忌惮。他躬身退出大殿,背影萧索。
“萧战,你留下。”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战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臣在。”
皇帝走下龙椅,缓缓踱步到萧战面前,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兵部左侍郎,正三品,专司军械研发。这个位置,你可还满意?”
“陛下天恩,臣感激涕零,诚惶诚恐。”萧战垂首,姿态放得极低。
“诚惶诚恐?”皇帝冷笑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萧战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却让萧战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朕看你,可没有半点诚惶诚恐的样子。从头到尾,所有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秦苍是棋子,墨翟是棋子,就连朕的母后……也成了你登天的踏脚石!”
萧战心头剧震,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陛下明鉴!臣若有半点私心,天诛地灭!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为了还父王一个清白!”
“好一个为了自保!”皇帝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朕再问你一遍,你那些‘雷公炮’,当真只有你一人会造?”
“回陛下,此乃臣多年心血,其中关窍,确实只有臣一人通晓。”萧zhan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底牌,绝不能轻易示弱。
“好!很好!”皇帝点点头,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炙热光芒,“萧战,朕要的,不只是制造方法,朕要的是,一支能让大明横扫六合、荡平八荒的无敌神军!你,能给朕吗?!”
这番话,已经不再是君臣问对,而是一种野心的交换!
萧战猛地抬头,迎上皇帝那灼人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只要陛下信臣,臣,必不负陛下所托!”萧战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哈哈哈哈!”皇帝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许久的畅快与豪情,“好!朕就信你一次!这是兵部的令牌,你现在就去上任!朕给你便宜行事之权,兵部上下,若有不从者,或阳奉阴违者……”
皇帝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森寒:“你可先斩后奏!朕,为你撑腰!”
“臣,遵旨!”萧战接过那枚冰冷沉重的黄铜令牌,心中热血沸腾。
先斩后奏!
这四个字,比任何封赏都来得更有分量!
当萧战手持令牌走出乾清宫时,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他看到秦苍并未走远,就立在殿外的白玉石阶下,似乎在等他。
“萧侍郎,真是好手段,恭喜高升啊。”秦苍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萧战走到他身边,淡淡一笑:“秦将军客气了。说起来,我能有今天,还得多谢秦将军当初带兵围府,给了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你!”秦苍气得脸颊肌肉抽搐,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恨不得一拳打爆眼前这张可恶的笑脸,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燕王世子了。
“萧战,你别得意得太早。”秦苍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兵部那群老家伙,可不是燕王府的家将,更不是墨翟那种没根基的阉党。他们在军中盘根错节,哪个背后不是勋贵世家?你想在那里站稳脚跟,怕是比登天还难!”
“多谢秦将军提醒。”萧战脸上的笑容不变,说出的话却让秦苍如坠冰窟。
“不过,狗,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只要敢冲我乱吠,我一般不跟它讲道理。”萧-->>战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道:“打断它的腿,它自然就老实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秦苍,径直向宫外走去。
兵部衙门,坐落在皇城之南,朱墙玄瓦,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子,威严肃穆。与朝堂上其他衙门不同,这里终年弥漫着一股铁与血的肃杀之气。
当萧战一身便服,手持令牌出现在兵部大门时,立刻被门口的卫兵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兵部重地,闲人免进!”
萧战也不废话,直接将那面刻着“兵部”二字,背后烙着皇帝私印的令牌扔了过去。
卫兵接过一看,顿时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令牌掉在地上。
“参见……参见侍郎大人!”卫兵连忙跪下,神情惶恐。
萧战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入兵部衙门。他来之前,皇帝的任命圣旨想必已经到了。他很清楚,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热情的欢迎场面。
果不其然,他刚踏入主事大堂,就看到堂内站着十几名身穿各色官袍的官员,正襟危坐,仿佛在开堂会审。
为首的是一名年过五旬,面容清瘦,留着山羊胡的老者。他身穿与侍郎同级的官袍,想必就是兵部另一位大佬,右侍郎刘庸。
此人出身将门世家,其祖父曾是大明开国元勋,在军中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是兵部里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
见到萧战进来,刘庸连**都没抬一下,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上面的浮沫,眼皮都懒得撩一下。
其余官员见状,也都有样学样,或低头看公文,或交头接耳,竟无一人起身行礼,仿佛萧战是空气一般。
这是下马威。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下马威!
萧战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径直走到大堂中央。
“圣旨想必各位大人都已经看过了。从今日起,本官萧战,领兵部左侍郎一职,专司军械研发与革新。往后,还请各位同僚,多多配合。”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良久,那刘庸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抬起那双精光四射的三角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原来是萧侍郎到了。哎呀,真是失敬失敬。萧侍郎年少有为,一步登天,真是羡煞我等这些在兵部熬了一辈子的老骨头了。”
他这话阴阳怪气,引得堂内一阵压抑的低笑。
另一名武将出身的官员紧接着开口,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挑衅:“萧侍郎看着面生得很啊,不知萧侍郎是哪年中的武举?又曾在哪个军中效力过?立下过什么战功,才得陛下如此青睐,直接坐上我等熬一辈子都坐不上的位置?”
这话,就等于指着鼻子骂萧战是靠关系上位的黄口小儿,没有资格领导他们这群沙场宿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战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应对这羞辱性的诘问。
萧战没有回答,反而径直走到刘庸的书案前,随手拿起了一份摊开的军报。
“放肆!谁让你动本部堂的公文的!”刘庸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萧战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看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唔,北境蛮族三万铁骑寇边,连破我三座哨所,兵锋直指云州城。兵部议定的方案是,调集京营五万,镇北军三万,合共八万大军,耗资白银一百七十万两,预计伤亡三万,才能将其击退。本部堂,说的可对?”
刘庸和一众官员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萧战竟然看一眼就将这绝密的军报内容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又如何?军国大事,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刘庸强硬地说道。
萧战将那份军报轻轻放下,环视了一圈堂上那些带着傲慢与不屑的脸,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冷,带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轻蔑与嘲弄。
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
“一群废物。”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所有官员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随即,化为无边的震怒!
“竖子!你敢辱我等!”刘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战的手都在哆嗦。
“我说错了?”萧战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区区三万蛮族骑兵,就要我大明动用八万精锐,耗费百万军饷,还准备付出三万条人命的代价去‘击退’?你们这群尸位素餐,只会纸上谈兵的老东西,不叫废物,叫什么?!”
“你!你你……”刘庸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萧战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那厚重的红木书案竟被他砸出一道清晰的裂纹!
“听好了!”萧战的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从今天起,我才是兵部左侍郎!我的话,就是军令!”
他猛地一指那份军报,声音狂傲得不可一世:
“给我一支三千人的兵马,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不仅要将那三万蛮族铁骑全歼在云州城下,我还要提着他们可汗的头,回来向陛下复命!”
“你们这群废物,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就赌你们所有人,头顶上这顶乌纱帽!”
满堂死寂!
萧战那句“一群废物”和后面那惊世骇俗的赌局,就像两道九天神雷,把兵部大堂里这群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们,劈得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竖子!狂妄!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无知小儿!你懂什么叫打仗?三千人全歼三万蛮族铁骑?你以为你是天神下凡吗?”
“刘侍郎!此子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依我大明律法,当就地拿下,押入天牢!”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陛下怎么会派这么一个疯子来我兵部!”
一时间,群情激奋,唾沫横飞。那些刚才还作壁上观的官员们,此刻一个个都变成了捍卫尊严的斗鸡,恨不得用口水把萧战淹死。
刘庸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他指着萧战,气得胡子都在发抖:“萧战!你……你这是在藐视我大明军威!藐视我兵部百年基业!来人!给本官把这个满口胡言的狂徒轰出去!”
他身后的几名亲卫立刻握住刀柄,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动!”
萧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他那双冷冽的眸子扫过那几名亲卫,后者竟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萧战环视着这群气急败坏的官员,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只会在这里叫嚣,有何用处?你们的唾沫星子,能淹死北境那三万蛮族铁骑吗?”
他伸手,再次指向那份军报。
“蛮族寇边,军情如火!你们这群所谓的国之栋梁,不想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御敌,反而在这里为了自己的颜面,跟本官争一日之长短!我看,废物这个词,都是抬举你们了!”
“你!”刘庸被噎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够了!”萧战猛地一挥手,打断了所有人的叫骂,“跟你们这群井底之蛙讲道理,简直是浪费时间!既然你们的脑子想不明白,那本官,就让你们的眼睛看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