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掌控魏忠贤,先抄他一个亿! 第10章 :我付了钱,你就要给我结果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是钱谦益。

礼部右侍郎,东林党的领袖之一,文坛的泰山北斗...钱谦益。

他缓步出列,神情肃然。

钱谦益知道,此刻他必须站出来,邹元标已经败了,不是败在道理上,而是败在了一种闻所未闻的“妖术”上,他必须将话题,拉回到他们熟悉的,他们掌控的“正轨”上来。

“陛下!”钱谦益的声音洪亮而有力,试图驱散大殿中那股诡异的气氛,“治国安邦,乃是大道之行!岂能以商贾之术、市井之言,来衡量朝堂之事!”

“御史风闻奏事,乃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祖制!其重,在于振聋发聩,激浊扬清,警醒百官,而非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一事一时之成败!若事事皆求实证,则奸佞必将更加隐匿,言路必将彻底断绝!陛下,此非治国之道啊!”

这番话掷地有声,引得东林诸臣纷纷点头附和。

对!

这才是正理!

治国,怎么能像做生意一样算计?

他们仿佛又找回了主心骨,重新挺起了胸膛。

御座之上的朱由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钱爱卿,说得好!”

他竟然抚掌称赞。

这个举动让钱谦益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朱由检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锁定了钱谦益。

“既然邹御史的‘具体业务’我们已经复盘完毕,那我们就来谈谈钱爱卿你所负责的‘核心业务’。”

“你身为礼部侍郎,主管天下教化,为万民之师表。朕姑且称你为我大明‘企业文化建设’的‘首席运营官’,这个职位,责任重大啊。”

首席……什么官?

钱谦益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又被拖入了一片未知的领域。

朱由检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

“那么,朕想请问,钱‘首席’。你在过去的一个季度里,为我大明朝的‘核心用户增长率’,做出了多少贡献?也就是说,受你礼部教化的百姓,其数量增加了几个百分点?”

“你为我大明这个‘品牌形象’的提升,具体策划并执行了哪些‘有效落地’的‘项目’?这些项目中,有没有哪一个是取得了巨大成功的?有没有形成一个‘可复制的成功路径’,以便在全国推广?”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密集的箭雨,向钱谦益射来。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支淬了毒的...形状怪异的箭矢,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无从抵挡!

核心用户?品牌形象?有效落地?可复制的成功路径?

钱谦益此刻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一生所学,是《四书》,是《五经》,是汉唐文章,是宋明理学。

他可以从“天人感应”谈到“心性之学”,可以从“三纲五常”辩到“王霸之辨”。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什么是“用户增长率”。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身披三层重甲手持绝世宝剑的重装骑士,满怀信心地冲向敌人。

而他的敌人,那个瘦弱的少年天子,却只是在百步之外,举起了一根黑色的...不起眼的铁管。

然后,“砰”的一声。

他引以为傲的铠甲,被一颗他看不见的...小小的铁丸,轻易地击穿了。

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朱由检看着他那张由红转白,再由白转为一片死灰的脸,知道...是时候给予这致命一击了。

他站起身,缓缓地走下丹陛。

龙袍的下摆,在地砖上拖出沙沙的声响。

他一步一步走到钱谦益的面前,停下。

现在的他比钱谦益,要矮上一些。

但他此刻,却是在俯视着这位东林领袖。

“或者,”朱由检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们说得简单一点。”

“礼部每年的预算是白银一百二十万两。这笔钱是从国库里拨出来的,是天下万民的血汗。”

“钱大人,你能告诉朕,你这笔巨大的‘投资’,它的‘回报率’,在哪里吗?”

投资回报率……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九天之上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钱谦益的天灵盖上。

他浑身剧震,猛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听懂了。

这一次,他终于听懂了。

皇帝不是在说胡话,不是在用什么妖术。

皇帝是在……向他要账!

向他,向整个礼部,向天下所有的读书人,要一个投入与产出的账!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惊世骇俗,如此的离经叛道,以至于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自古以来,

教化,是圣人之业,是国之根本,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无上功德!

而今天,这个少年天子,竟然……竟然用商人的算盘,来计算圣人的功业!

这是对他一生所学,对他所代表的整个士大夫阶层,最彻底的侮辱与颠覆!

他想咆哮,想怒斥,想大声疾呼“君不君,则臣不臣”。

但是,当他迎上朱由检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时,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那双眼睛里,没有戏谑,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逻辑。

一种“我付了钱,你就要给我结果”的,天经地义的逻辑!

在这种逻辑面前,他所有的道德,所有的文章,所有的清议,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噗通。”

一声轻响。

邹元标,那位最先发起攻击的御史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冰冷的金砖之上,面如死灰。

而钱谦益则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像,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整个皇极殿针落可闻。

所有的官员,无论东林,还是楚党,或是中间派,全都呆若木鸡地看着这颠覆三观的一幕。

他们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今天被彻底打碎了。

朱由检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御座。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

今天,

“效率”和“结果”这两把冰冷的刀,第一次悬在了大明朝每一个官员的头顶。

从今天起,这个朝堂将不再是他们吟风弄月,空谈道德的清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