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开局四八,八岁带妹逃荒 第187章 烧不掉的活口!

夕阳,正把最后一把金红色的余晖,懒洋洋地洒在王府井大街的青砖路面上。

当王磊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旧自行车,满怀着即将捅破窗户纸的激动,一路飞奔到刘福贵提供的门牌号前时,他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兜头淋下的冰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眼前,哪里有什么气派的“恒信洋行”。

只有一片死寂的、触目惊心的废墟。

被大火熏得漆黑的断壁残垣,犬牙交错地矗立着,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烧得扭曲变形的钢梁,如同巨人被折断的肋骨,无力地垂向地面。破碎的砖瓦和焦黑的木炭混在一起,堆积得到处都是。

风一吹,一股呛人的、混合着尘土和陈年烟火气的味道,就直往鼻子里钻。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被遗忘了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一场发生在不久前的惨烈灾难。

完了。

线索,在这里被一把无情的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王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感觉嘴里干得厉害。他把自行车靠在墙边,一步步走到废墟前,脚下踩着碎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划着火柴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辛辣的烟气瞬间呛入肺里,引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也正是这股子呛人的味道,让他那有些混乱和冰冷的思绪,重新获得了一丝清明。

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磊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李主任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他,是信任,是考验。那个聋老太太,还有被揪出来的易中海,就像是潜伏在九十五号院里的两条毒蛇。现在,易中海这条已经被打死了,但聋老太太这条,明显更老,也更毒!

越是有人想用一把火来掩盖一切,就说明这火焰下面藏着的秘密越大,挖出来的价值,就越惊人!

他掐灭了烟头,开始在废墟周围走访。

“同志,看这片瓦砾堆呐?”

一个在旁边开了几十年杂货铺,正坐在门口马扎上摇着蒲扇的大爷,见他穿着一身干部**,在这片废墟前站了老半天,便主动搭上了话。

王磊走上前,递过去一根烟。

“是啊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这儿原来那家洋行,您有印象吗?”

大爷摆摆手,咧开没几颗牙的嘴笑了笑,表示不抽,但话匣子却一下子打开了。

“那哪能没印象?‘恒信洋行’嘛!嗐,当年那叫一个气派!”大爷用蒲扇指了指废墟,“门口那俩石狮子,比我个儿都高!天天门口都停着乌黑锃亮的小轿车,从里头下来的,不是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就是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抹得跟猪油似的‘假洋鬼子’。咱普通老百姓,连往门口凑都不敢凑。”

“那这场火……”王磊追问。

“嗨!”大爷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顶要紧的事,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也压低了好几个调门,“说起这火啊,烧得那叫一个蹊跷!”

“就在咱们北平城解放前一天的夜里,大半夜的,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那火苗子,‘噌’的一下就蹿起几丈高,火光把这半个天都给照得跟白天似的,红彤彤的。等那救火队叮叮当当赶过来,早就晚了!里头那些文件啊,账本啊,烧得一干二净,连片纸渣子都没剩下。”

大爷又往王磊这边靠了靠,用手在嘴边拢着,神神秘秘地说道:“后来街坊们都传,说这根本就不是走的火,是里头那个大掌柜的,自己放的!卷着金条细软,一把火烧了所有见不得人的账本,连夜跑路了!这叫啥?这就叫‘金蝉脱壳’!”

解放前夜?自己放火销毁所有证据?

这个时间点,选得太敏感了,也太精准了。

这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我这里有鬼,但我已经把鬼的影子都给烧没了!

王磊的心又沉了下去。看来,从洋行本身这条线查下去,是彻底没指望了。

他必须换个思路。

火,能烧掉账本,烧掉文件,但它烧不掉活生生的人脑子里的记忆。

只要是洋行,就一定有雇员。买办、账房、翻译、甚至是端茶倒水的伙计……只要能找到一个当年在里面干过活的人,就一定能从他嘴里,撬开一道通往真相的缝隙!

……

接下来的整整两天,王磊几乎是把自己“钉”在了市工商局的档案科里。

那地方,一年到头见不到阳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陈年纸张受潮后发出的霉味儿,混杂着墨水和灰尘的味道,又闷又呛,待久了让人脑子都发昏。

他调取了所有四十年代在北平登记过的外资商行名录,然后,开始了一项真正意义上的,堪称大海捞针的工作。

——将“恒信洋行”所有登记在册的雇员名单,与如今四九城数百万居民的最新户籍信息,进行逐一比对。

这是一项无比枯燥、繁重,且能把人逼疯的工作。

那些泛黄的、脆弱得一碰就要碎掉的旧档案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名字。王磊就这么一页一页地翻,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看得眼花缭乱,头昏脑涨。

时间一长,他感觉眼前所有的字都变成了一只只黑色的小蚂蚁,嗡嗡嗡地在纸上乱爬,爬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档案科负责看管资料的张大叔是个热心肠的老同志,看他这么拼命,都有些不落忍了。

“王同志,歇会儿吧。这活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你看看你这眼睛,都熬出红血丝了,当心把身子熬坏了。”

“没事儿,张叔,我还年轻,扛得住。”

王磊嘴上这么说,但身体传来的疲惫却是实实在在的,骗不了人。

饿了,就从随身带来的布兜里,掏出两个从家里带来的、已经冷得像石头的窝头,就着凉白开一口一口往下硬咽,那粗糙的窝头剌得他嗓子眼生疼。

困了,就跑到走廊尽头的水房,拧开冰冷的水龙头,把整个脑袋都扎进去,用刺骨的凉水狠狠地冲几把脸。那股子寒意顺着头皮一直钻到骨头缝里,冻得他一个激灵,强行把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困意给驱散掉。

他知道,他正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赛跑。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神秘人,肯定以为一把大火就能烧掉所有过去。时间拖得越久,那些曾经的知情者就越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消失在人海里。他必须抢在所有记忆被时间冲淡之前,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第三天下午,当王磊已经快要被那堆积如山的的档案折磨得麻木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名单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名字上。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漏跳了一拍。

“钱若松,男,二十二岁,恒信洋行见习记账员。”

而在另一份他刚刚翻到的,最新的、刚刚整理好的红星纺织厂职工户籍档案上,赫然也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名字:

“钱若松,男,二十七岁,红星纺织厂会计。”

地址,就在西城区,柳树胡同十八号。

找到了!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王磊脑中所有的疲惫和混沌!

他猛地从那张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身的动作太猛,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被他带倒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档案科里所有人都被这声响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朝他看来。

熬了两天两夜的疲惫和困顿,在这一瞬间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冲得烟消云散!王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自己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郑重地弯腰扶起椅子,对着旁边被他吓了一跳的张大叔,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桌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档案室。

……

半小时后,西城区,柳树胡同十八号。

王磊站在一个嘈杂的大杂院门口,看着院里晾衣绳上挂着的五颜六色的衣物和满地乱跑的半大孩子,再次核对了一下手里纸条上的地址。

没错,就是这里。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挺直了腰杆,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股子煤烟味儿、饭菜味儿和说不清的各种生活气息混杂在一起。他向一个正在院子当中的水池边,“哗啦哗啦”搓着衣裳的大嫂打听。

“大嫂,跟您打听一下,钱若松,钱会计是在这院儿住吗?”

“钱会计啊?”大嫂抬起满是肥皂泡沫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西边一指,“喏,就那间,最里头那屋,看见没?”

王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道了声谢,穿过狭窄的、被各家各户的杂物挤占得只剩下一人宽的过道,来到了西边最里头的那间屋子前。

屋门紧闭着,窗户纸也有些发黄。但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富有节奏的“噼里啪啦”声。

是算盘的声音。

王磊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两夜未眠的疲惫,找到线索的激动,以及即将面对未知的不安,全都压了下去。整个人的气势,重新恢复到了一个军人应有的沉稳和冷静。

他抬起手,准备敲响那扇决定着整个案件走向的,陈旧的木门……

……

作者有话说:

找到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这个关键人物——钱若松!

这个五年前在洋行里当过记账员的会计,会轻易开口吗?

当年那场蹊跷的大火背后,到底隐藏着他和聋老太太怎样的秘密?

他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刘福贵,被吓破了胆,还是说,他本身就是这个秘密的一部分?

兄弟们,所有的谜底,都将从这扇门后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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