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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侯爷疯了
“阿姝，我错了，我折磨你，也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啊！”
“什么仇恨，我都不想管了，只要你活着。”季淮澈将额头抵在苏锦姝的手背上，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指尖，“只要你醒过来，打我骂我都行……”
“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窗外，大雨悄然落下，可苏锦姝却再也不会活过来，他就算再后悔，也为时已晚。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
不知颓废了多久，季淮澈伏在苏锦姝床边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苏锦姝还活着，就站在院内的海棠树下，朝他浅浅地笑。他伸手去抓她，可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衣袖，她就如烟一般消散了。
“阿姝——！”
季淮澈从噩梦中惊醒时，指尖还残留着梦中苏锦姝衣袖的触感，他茫然地攥紧床沿，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窗外雨声淅沥，天光已经大亮。
可床榻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仍旧安静的可怕。
凌飞羽从他身边带走了她，为何却没救活她？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主君！”门外忽然传来亲卫仓皇的脚步声，“赵丞相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
当朝丞相赵封一身紫金官袍站在门口，腰间的玉带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阴沉着脸，官靴重重地踏进门槛：“季淮澈！你把我女儿关在祠堂，是当老夫死了不成？”
季淮澈缓缓站起身，眸底一片猩红，他身上的锦袍皱的不成样子，衣裳前襟还沾着昨夜的血渍，干涸成暗褐色，整个人透着一股颓丧的戾气。
“赵丞相好大的威风，可这里是季府，轮不到你来撒野！”
赵封怒极反笑，长袖一甩，大步进屋：“季淮澈，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提携你上位的？”
他目光扫过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时，突然顿住，随即嫌恶地皱眉：“这就是那个哑奴，你竟跟一具尸体待了一夜？真是恶心！本相今日就把这秽物剁碎了喂狗！”
说着，赵封猛然拔剑，剑刃寒光凛冽，直劈向床榻上的尸体。
“唰！”
季淮澈竟徒手抓住了剑刃！
“你敢碰她——”他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眼底翻涌着癫狂的杀意，“我就砍了你女儿赵婉宁的手指，一根一根送到你府上去！”
季淮澈声音不大，却让赵封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想要抽剑，却发现剑身纹丝不动。
季淮澈的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剑锋缓缓往下淌，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那五根手指就像铁铸的一般，死死地钳着剑锋。
赵封厉喝道：“为了个**婢，你要与整个赵家为敌？！”
“她不是**婢！若没有你女儿，她本该是我的妻子！”季淮澈暴怒，猛地发力一扭。
赵封只觉虎口剧痛，佩剑已然易主。
寒光闪过，冰凉的剑刃贴上他的喉咙。
“你……”赵封喉结滚动，被他这副疯魔的样子震住，冷汗浸湿了后背的官袍。
他毫不怀疑，季淮澈疯起来，真会一剑杀了他。
这时，床榻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季淮澈猛地回头，只见苏锦姝的尸体从床上滚落。
“阿姝！”
他几乎是瞬间就扔掉了剑，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也浑然不觉，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后颈，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摔疼了没有？”他轻声问道，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别怕，我在。”
赵封僵在原地，看着季淮澈用染血的手轻轻拂去尸体脸上的灰尘，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床上，甚至仔细掖好了被角，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与方才持剑杀人的疯子判若两人。
“疯了……”赵封喃喃道，后背发凉，“你真是疯了！”
赵封气得拂袖离去。
季淮澈充耳不闻，他单膝跪在床边，用袖子一点点地擦去尸体上自己留下的血迹，动作温柔的像在对待绝世珍宝。
“阿姝。”他声音暗哑，“我好像……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