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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好漂亮的小哑巴
月凉如水，倾泻在萧驰野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他眼尾一颗泪痣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薄唇微扬，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苏锦姝一时恍神，她见过不少世家公子，却从未见过这般人物，三分邪气七分贵气，绛紫锦袍衬得他肤白如玉，饶是俊美如季淮澈，在他面前也要逊色半分。
“小野猫看够了吗？”萧驰野突然俯身，龙涎香混和着一丝血腥气扑面而来。
苏锦姝这才惊醒，慌忙往后缩了缩，她此刻衣衫褴褛，十指血迹斑斑，与眼前这个华贵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本座问你话呢。”萧驰野用描金折扇轻挑起她的下巴，“深更半夜从季府狗洞内爬出来，是逃妾还是细作？”
苏锦姝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
“不说话？”见她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煞是可爱，萧驰野起了逗 弄之心，挑了挑眉，突然作势要喊，“来人啊——”
苏锦姝顾不得许多，连忙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掌心传来温 软的触感，惊得她触电般缩回手，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萧驰野眸色一暗，“小哑巴？”
见她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你为何会从季府逃出来？”
生怕惹怒这个小太监，他会惊动季淮澈他们来抓走她，苏锦姝急的额头冒汗，拼命打手语，却发现对方一脸茫然。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过萧驰野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地写：【求公公不要声张，帮我保密我挖狗洞逃出季府一事。】
“公……公？”萧驰野表情凝固，脸色黑沉如墨，随即低笑出声：“小哑巴，你可知我是谁？”
自己堂堂九千岁督主，竟被个小哑巴误认为小太监？
苏锦姝怯生生摇头，又在他手心写道：【你不是东厂的小太监吗？】
“本座是……”萧驰野话到嘴边又突然顿住。
月光下，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狼狈却异常倔强的女子，忽然就改了主意。
“本座确实是东厂的小太监，今日出来闲逛，没想到竟遇到你这么个有趣的小哑巴。”他轻描淡写地略过此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玄铁令牌。
调查季淮澈一事，是东厂的机密，在不清楚眼前女子的身份之前，他还是不宜暴露身份，打草惊蛇。
“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苏锦姝漂亮的大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她急忙在衣襟上擦了擦沾血的手指，朝他比划了个道谢的手势，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油纸已经泛黄，边角磨得起了毛边。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三层油纸，露出里面一颗已经有些变形的桂花糖，油纸边缘还沾着几点暗红，是她的血迹。
【谢谢。】她拉过萧驰野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指尖的茧子刮过他的掌纹，痒痒的。
这是她准备出府前送给远儿和岚儿的，是她亲手做的，但他们这么厌恶自己，想必也不会要的，不如送给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太监。
萧驰野怔住了，借着月光，他看见包裹糖块的油纸上还粘着几粒泥土和血迹，显然被她珍藏多时。
“给我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暗哑。
苏锦姝用力点头，将糖往他跟前又递了递，月光淌过她脏污的脸，却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清亮。
萧驰野鬼使神差地接过，糖块入嘴的瞬间，甜腻的桂花香在舌尖炸开。
“很甜。”他哑着嗓子说道，忽然发觉眼前的小哑巴其实生得很美，即使满脸血污，也掩不住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尤其是此刻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的模样，灿若桃花，竟让他心头一颤。
这时，季淮澈的怒吼声隔着高墙传来：“把府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哑奴！”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犬吠。
苏锦姝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