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晏清 第二百三十三章 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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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反应过来,破风赶忙冲了上去,走到萧凌元的右侧,书桌旁三面三个人,相互对峙着。

虽然戒备,破风腰侧的刀却没有拿出来,只不过微微侧身,拦在萧凌元身前,刚好是一个安全的位置,如果面前的人突然动手,破风也能第一时间保护好萧凌元。

将军的书房一般人不能进来,虽然现在这个人和将军待在一处,但破风从未见过这个人,心中也难免警惕。

金鳞卫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听从将军的话,现如今的金鳞卫,有一半的人都掌控在遵从陛下一人临朝的旧党手中,他们贴身保护陛下的安全,也同样提防着将军。

这些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将军府上的金鳞卫,破风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将军手上的人,还是旧党的人。

金鳞卫就算是有一半的人追随将军,也只听从将军一个人的话,连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更别提认出他们。

而书桌旁的这个人,很明显是院子中这些人的领头,是敌非友,破风不得不提防。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桌前的人手顿了顿,像是思考了片刻,悬在书桌上的手抬起,拉上了兜帽。

头发干练的全部梳起,变成了军中的头型。饱满额头下,一双寒潭的眼睛看像破风。

“闻经武!”

破风失声喊道,看向面前的人眼中带着惊恐。眼睛不住的向下看,玄黑的斗篷下,露出和外面的人一模一样的金色的甲胄,显然,闻经武就是外面金鳞卫的领头。

怎么会是他?这个时候带着这么多金鳞卫来这里,是想谋害将军还是来替晏清兴师问罪?

按照两人以往的互不对付,甚至可以称之为仇敌,破风心里面胡乱想着,但大多数都是两个人撕破了脸,剑拔弩张。

“破风,不用这么紧张,他来这里,是来帮忙的。”

身后一只手拍了拍破风紧绷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

“帮忙?”

破风话中带着疑惑,一双眼还是直盯着闻经武。

“是,闻太傅将调遣金鳞卫的凭证给就他,让他来同我一起抓住城中的贺赖焱。”

晏清出事以后,萧凌元忙着抓真凶,找蛇蝎木,曹党的是纷繁复杂,他抽不开身去解决,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闻太傅。

从他当初征战北疆一样,晏清出事半个月期间,朝堂之上一直都是闻太傅处理政务,闻经武在萧凌元的授意下,被闻太傅从天牢中带出来,近些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旧党手中调遣金鳞卫的凭证一直是闻太傅保管,现如今事情到了关键时候,闻太傅便让闻经武带着金鳞卫来找萧凌元。

虽然得知是闻太傅授意让儿子来帮忙,但是闻经武与将军从前种种矛盾,破风也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来真心实意帮忙的。

尽管事关晏清,他也做不到相信闻经武,生怕他在背后搞小动作,伺机报复将军。

像是看到了破风眼中的不信任 ,闻经武往后退了一步,与两个人拉开距离。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算是弥补我之前做的错事。”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颓靡,直视过来的眼睛里看不到其他的阴谋诡计,倒是让人信了三分。

破风望着他,虽然穿着金鳞卫肃然的甲胄,但是闻经武周身都散发着深受打击的气息,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似乎在这段时间成长不少,连同眼中少了少年意气,倒是锐利的目光仿佛沉稳的将军。

他带着十几位大臣跪在宫门口逼迫将军的画面还在脑中印象深刻,那时的他眼中带着癫狂,举手投足状若疯子,谁能想到他如今磨平棱角站在将军府,与他们一起解决目前的危机。

当他逼迫着父亲要求还晏清一个公道,要让萧凌元把权力还给晏清。

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萧凌元关在大牢中,晏清得知以后去牢中与他说的那一番话。

他在牢狱中不吃不喝一天,脑中盘旋的全部都是晏清说的他并不喜欢他,与他心心相印的是萧凌元。

晏清从始至终对他的感情都只是愧疚,还有在窘境时他的施以援手让晏清感动。

他始终不敢相信,在牢狱中一遍一遍的回想与晏清携手共进的日子,试图逃避残酷的现实。

可是他如何一遍一遍的欺骗自己,晏清斩钉截铁的话就脑海中越发深刻回响,随时随地的提醒着他,晏清心里面根本就没有自己。

带到父亲悄悄的把他从天牢中带出来,他在自己的小院中沉溺,躺在床上望着床帘,从朝时看到暮色,一天一天的放纵自己。

直到昨日,父亲心事重重的来找他,颤抖的手拿过一个木匣子递给他。

他才得知自己沉迷在府中的日子里,晏清又遭遇了生死难料的事情。

他起先是愤怒,萧凌元又一次没有保护好她,可直到父亲解释,闻经武才明白这一次晏清是被北疆的两大氏族陷害。

萧凌元平定北疆,换来边疆长久的太平,乌兰王廷因为受到胁迫,走投无路之下做了这一毒计,晏清这一次被牵连,确实怪不到他头上。

国与国之争,如同晏清这般身份,或是被以绝后患,或是凭借身份地位被当做人质,无论如何,她的身份地位都预示着她比平常人多一份的危险,闻经武不会懂得这个道理。

他的恼怒被父亲的话劝阻,平静下来之后,闻经武在自己的小院中想了很久。

闻太傅平静的看着闻经武,垂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捏住匣子,抿住的嘴角,绷紧的面容都能让人看出他的犹豫不决。

如今多事之秋,朝堂之上能调动的人少之又少。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到要让自己的儿子拿着金鳞卫的凭证去帮萧凌元。

他甚至没将晏清中毒的事情告诉旧党,以他们的做派,必定是答应贺赖氏的要求,以求一个暂时的安稳。

闻太傅深知若无远虑,必有近忧。

贺赖氏的事情听着简单,只要同意他们的要求,朝堂就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