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待到看到半里外两队人马会合,长坡上的火光 自上而下移动到官道上,乌兰氏的人正是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官道两侧的林间枝叶摇摆,一片晃动后,缓缓走出一队穿着盔甲的兵士,整齐划一的跟在北疆的队伍后面,跟着他们离去。
“总算,他们还有点良心。”
他长叹一声,眼中的嘲意浅浅化开,带着些许欣慰。
今夜城中大乱,怕是这段日子城中都不会太平。
亲眼看着准备好的人马已经跟上去,让乌兰氏出城的任务也完成,破风要立马去见将军了。
乌兰拓最后良心发现与他说的事情,还是要尽快的禀报给将军,这或许能改变将军对贺赖氏的安排,便是十万火急的。
萧凌元要将乌兰氏的人放回北疆,用意破风也知道,但是却觉得将军此举太过凶险。
贺赖氏如今拿着蛇蝎木无非就是想挟持陛下的性命威胁将军。
若是将军不在乎陛下的性命,那贺赖氏这一番举动就没有意义。但破风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将军不会放着陛下不管,与贺赖氏的交锋是无可避免的。
所以将军想让乌兰氏回北疆拖住贺赖氏,给贺赖氏压力,化被动为主动,让隐藏在京城中的那个人自己出来。
一旦乌兰拓带着人回到北疆,势必会对贺赖氏的人挑起战争,躲在京城的人自然而然会浮出水面。
但这也正是让破风担心的,关于对方是个执拗的人,将军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对方要是恼羞成怒之下将剩余的蛇蝎木给毁掉,一切谋划都付之一炬。
显然破风也考虑到,贺赖氏在北疆盘踞多年,甚至能利用那个所谓的游神信仰逃脱乌兰王廷多年的围剿,现在将军打垮了乌兰王庭,更是让他们在北疆的争夺上了一个台阶。
贺赖氏是生长于北疆阿托莫神的庇护,在多个氏族当中追随者众多,即使乌兰氏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评估两方的势力,贺赖氏也比乌兰氏隐隐高出一截。
哪怕等到乌兰拓带着人回去之后,乌兰氏与贺赖氏争端开始,贺赖氏也可以抵抗,那三方之间僵持,贺赖氏完全可以拖着不给蛇蝎木,陛下的生命岌岌可危,他们同样也要妥协。
但是放乌兰氏回北疆,也不亚于放虎归山,一旦乌兰氏有异动,北疆就有贺赖氏和乌兰氏两股势力,光凭着驻守在北疆的八万大军,想要压制这两个氏族实在太过艰难。
原本破风也将希望寄托在在北疆的军队,但是八万驻军是用来平衡北疆的势力,不能轻举妄动。
经过这么一番推测,任何一条路都不是最好的。
没有计划好的行动,破风不理解将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放。乌兰氏的人离开。
这确实是对贺赖氏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可如果对方不择手段呢?到头来被动的还是他们。
越想心越乱,破风索性直接回了城内,乌兰拓临走之前说的话,虽然不太可信,但也值得给将军汇报。
今夜事态紧急,破风已经无视城内的宵禁,骑着马跑向将军府。
城中夜色弥漫,却有火把熠熠生辉照亮整座京城,京兆府的人一直在沿街巡逻,连街上的乞儿都不敢卧踏街边,纷纷找没人的破房子钻进去勉强苟着一晚上。
等到破风带着人回去,走到大门口却发现京城将军府大门敞开着,府上的府兵和家丁都守在大门外。
破风敏锐的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下了马快步走进府中。
一步刚踏进宅门,破风察觉到一跨院的廊下有人站着。
不是一个人,是整个廊下隔三五步步就有一个人站着。
气息平稳,又带着压迫,全都是练家子。
将军身边跟着的除了府上的府兵,最多的是醉花楼的人。
但这些人的气息,对于破风而言都是陌生的,他们既不是府上的人,也不是醉花楼的人。
将军府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垂花门下看门将军府的家丁却没有任何异常,人就站在那里守着。
这些不速之客究竟什么来头,怎么会待在将军府上,将军又在哪里?
这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破风脑海中,虽然有疑惑,但又不至于慌乱。
破风抬脚,从南门处一路往前走,跨院里,廊下的人随着他的脚步,视线焦灼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些人未曾有动作,破风便径直往里面走,过了垂花门,进了二跨院,他的脚步又顿住。
而跨院的空地上,整齐的站满了人,不同一跨院的隐蔽躲藏,他们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将军府上的人,连破风在后面都不曾有人回头。
穿着斗篷的人整齐划一的站着,没有一声动静。
周遭的府兵如同平日那般在院中提着灯笼巡逻,仿佛看不见这些突兀出现的人。
一股寒风吹过,斗篷的边角掀起,露出里面金色的甲胄。
破风微眯着眼,瞬时间眼睛又突然睁。
隶属于帝王座下的金鳞卫怎么会在将军府?
陛下接连出事,将军早已将这些人提到明面上,他们一直在宫中守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都透着股诡异,破风放下心中的惊骇,从廊下穿过快速跑进萧凌元的书房。
书房在门外有两个府兵守着,破风急速而来,两人看了一眼他,并没有阻拦破风进去。
破风以为只有将军一个人在书房,一只脚刚跨进去高声喊道:
“将军……”
话声渐弱,书桌后的墙上,五尺宽的山水中堂已经被取下来,露出墙上一尺宽的匣子。
书桌上,里面隐藏着的虎符现如今光明正大的放在上面,萧凌元一抬头,目光和破风对视上,看到了对方满眼的不可置信。
书桌对面,有一个人背对着破风,同外面的人一样披着斗篷,整张脸隐藏在兜帽下,从破风的角度根本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此刻,这个人的一只手往前伸,正要拿过书桌上的虎符。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