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回来这件事，没有惊动太多人，只私底下联系了董兴安。
她并拒绝了对方提议的表彰大会，颁发国家勋章等各种仪式，只提出一个要求。
让她见谢枭。
在陆曦坚持下，董兴安最终还是破例答应了她的请求。
观察室内安静到似乎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隔着冰冷的单面玻璃，陆曦终于看见了在另一边的谢枭。
只不过，他看起来情况并不太好。
特制的黑色粗铁链像镣铐一样将他的手脚牢牢锁住。
铁链一端扣在墙上，让他活动空间仅限于几步之内。
向来无拘无束的怪物，这会儿像个被折断羽翼，关进牢笼的困兽。
他头发长长许多，没有经过打理就像一团杂草，显得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衣服同样破破烂烂，露出大半个腰腹，皮肤上的深色痕迹，像是干掉的血凝固在了上面。
他还在不断试图挣脱铁链，链子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仿佛知道自己在被人盯着一样，朝着观察室的方向露出凶狠的神色，不断发出一声又一声极具威胁性的低吼。
哪怕有保护罩在前面挡着，以及有链子限制他的行动，但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那双眼睛充满兽性，已经看不出一丝理智的存在。
陆曦猛地掐住手心，才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时，谢枭会是这副模样。
很狼狈，也很可怜。
喉咙胀痛的酸涩感让她差点失声，几次尝试开口说话都没能发出声音。
陆曦胸口小幅度起伏，一股消散不去的郁气堵在身体里，呼吸间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过了片刻，她才艰难发出一句嘶哑的声音。
林非凡见她摇摇晃晃，担心地上前一步想扶住人，却被她摆手拒绝了。
陆曦抬起一只手贴在玻璃上，似乎这样就能离里面的人近一些。
眉头微拧一下，眼眶瞬间浮起一层淡淡的水色，一眨不眨盯着谢枭。
身旁的秘书接收到董兴安眼神暗示，刚刚打算向陆曦解释，就被林非凡抢过话头。
“我来说吧。”
董兴安没有阻止，朝秘书轻点了下头。
秘书便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退到一旁，将时间交给林非凡。
林非凡组织了下语言，将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才慢慢开口。
不大不小的平稳声音落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你离开后没多久，红月就消失了，枭哥也醒了。”
原本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谢枭会生气的准备，想着该怎么劝他才好。
但当林非凡冒着被拧断脖子的危险，战战兢兢地将所有计划告诉他时。
谢枭却一反常态。
他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色素戒，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们想象中的暴怒，发狂，通通没有发生。
林非凡等人还没从他这奇怪的态度中反应过来，他转身就走了。
居然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了！？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庆幸，觉得大概是陆曦走之前和谢枭说过什么，才哄得他这么安分等她回来。
不过……总有哪里不对劲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枭变得越来越沉默时，林非凡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