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回档:凶案的再循环 第25章 神秘电话

说实话,我对朴刚正本来还是有点期待的。

爷爷说,所谓阴阳大师,十者九骗,毕竟,能在《易经》之中覃思一二的,绝对是人中龙凤了。多少人,皓首穷经一辈子,可能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朴刚正先后两次不经意的一句话,都给了我很大的启迪。

所以,我觉得这个邋里邋遢的老哥,或许实际上是个心有乾坤内秀的人。

可眼下,他一张口,却还是骗子的那套路数。

不过,我还是拿出钱包,给了他两千块钱。

我倒不是真的想听他算卦,我是觉得,他那两句话,就值这个价。

“痛快!”

朴刚正眉开眼笑,擦了擦手上的油,赶紧把钱接了过去,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向老弟把生辰八字告诉我一下吧!”

“算了吧!”我略带揶揄一笑道:“你还是抓紧吃喝吧,否则羊血肠凉了就没法吃了。”

“也罢!”朴刚正眯眼一笑,搓了搓手掌道:“向老弟的爷爷可是咱们云城阴阳术界的泰斗,我给您算卦,肯定是要漏点真本事的。那咱今天不用生辰八字,就来‘面卦’。你坐稳了别动,我就在您的眉眼之间,给你算个紫微斗数。”

这家伙“吱喽”一声,将半杯酒喝下肚,直眉楞眼望着我,抬起左手,就开始掐算。

眼睛在我的五官之间上下飞梭,睫毛一动不动。

手上姿势很怪,像是小六壬,又像是占卜诀。

瞧着他的神色,就跟村里的神汉也没什么区别。

我笑而不语,默默地看着他。

他愿意演就演吧,就当是舞台剧了。

“大泽漏水,水草鱼虾,处于穷困之境……”过了足足三分钟,他一直睁着的眼睛才突然闭上,口中声音不大,喃喃轻语起来。

“阳处阴下,刚为柔掩,君子才智难展,犹如夜行无灯,过河无桥。兄弟……你最近的运气可不好啊。上阳为父,弱而无光,此乃乾天无庇护也,您父亲可能不太好……眼下将会阻碍重重,你只能靠自己了。”

我心中暗笑。

还上阳为父,弱而无光,此乃乾天无庇护也。

我父亲都失踪多少年了,就算没父上庇护,也不是这两天的事。

这卦算的也太没水准了。

“不过,向老弟也别太紧张!”朴刚正睁开眼道:“昔有文王,入殷而拘,困于羑里,不损其智,终演周易。孔子厄陈,绝粮七日,弦歌不衰,终成儒祖。苏武牧羊,困北受屈,坚守气节,得运而转,南归故里。自古这困卦,向来‘亨,贞大人吉’,越难而上,方能时来运转,否极泰来。我看向兄弟人品贵重,又有文韬,肯定能度过难关了。”

说到这,三羊居里突然热闹起来,我回头看,发现一群赤膊纹身寸头的汉子涌了进来。

“向老弟,你先坐,我去个厕所!”

朴大师突然捂着肚子,起身就去了后面。

我要了壶茶,一边喝一边等。

约摸着十多分钟了,朴刚正还没回来。

新来的那伙人在大厅里吆五喝六,喝酒划拳,吵我的心烦。

于是我先去结了账,然后去后面厕所里看看,这家伙怎么还不出来。

结果三羊居的小酒保告诉我,和我一同吃饭的“叫花子”早顺着后门走了。

我气得都笑了。

这哥们什么路数?吃饱喝足竟然“尿遁”了,他这是怕我让他结账吗?

从三羊居回来,阿香告诉我,有人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我一瞧是小杜,就有预感,案子可能解决了。

果然,一接通,小杜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向阳,老和尚撂了。当我们把他账户存款还有资金往来的信息往他面前一拍,这老和尚嘴里的阿弥陀佛顿时就不香了。你猜猜,他有多少钱?啧啧,三百万存款,在燕城还有一套小三居。全算下来,资产近千万啊!”

涉及到案情,小杜没办法把细节全告诉我。

但是,风俗一条街已经传遍了。

这戒尘和尚原来十多年前就发现了观音塔的地宫,金银器、玉器、瓷器三十多件。开始胆小,还一件一件的倒卖,后来干脆,把里面值钱的卖了个空。再后来,欲壑难平,更是偷偷把寺院明清殿堂里的文物全都以新换旧,偷偷卖给了黑市。最牛逼的是,人家前些年在燕城还找了个媳妇,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十多年前,观音寺老主持云游去了,主持改选。

当时戒空和尚最受弟子拥戴。

恰好,戒尘倒卖文物的事,又不小心被戒空察觉了。

戒空念及同门,就在夜里约戒尘论法,用阿含经戒贪的篇章警示戒尘。

结果,戒尘担心师兄当上主持之后,自己东窗事发,于是情绪激愤之下,就把戒空给毒杀了。

而这次,年轻僧人中的觉远最有希望成为新主持。也巧了,觉远不经意间,发现了戒尘在燕城竟有家室。本来也是师侄两个私下里交心,可最后发生了口角,戒尘想到了当年被自己编制的“虹化”故事,一赌气,又杀了觉远,还故意摆了一个坐化的造型。

这十来年期间,他还秘密杀了一个威胁曝光自己身份的黑市文物贩子。

正是那个观音塔地宫里的尸骸。

“嘿嘿,向阳,这次我师父向局里打报告,说我是这案子的主负责人,一天一夜,破获连环杀人案,可能要受嘉奖呢。”

小杜兴奋地朝我叫道:“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今晚上我请你吃羊杂碎怎么样?”

这家伙够抠门的。

立功受奖在即,却只请我吃杂碎。这吝啬劲儿可真随了他师父。

“行了,向阳,不说了,有人报案,云城河西岸湿地公园,发现一具女尸……我师父两天没休息了,他睡觉呢,让他歇会,我得赶现场去了!”

云城河……女尸?

我一惊,忙喊道:“别挂,在哪里?是不是老城区渡口对岸那一带?”

“没错啊,报案地址确实是那里……怎么了?”

我顿时想起了那天夜里,我和赵川追逐的女孩。

他就是在渡口附近跳进的云城河啊。

这两天我其实一直在想。

我中了异毒,有葛老和爷爷帮忙吊住了小命,那个姑娘怎么样了?虽然说,如今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可还是忍不住琢磨,她会不会异毒爆发?

难道说,这女尸是她?

“小杜,我也过去,你等我啊!”我挂了电话,朝阿香喊了一声就要走。

但这时候,电话却突然又响了起来。

我楞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是缘化斋吗?”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十分浑厚,是那种格外特别的男低音。

我一瞬间就惊呆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

“请告诉向家人,去封门寨村找一个叫梁通的人,朝他要一个笔记本。到时候我会再打来的……”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查看电话号码。

父亲,是父亲的声音。

我慌忙按着键,上翻下翻,可就是怪了,座机上,除了小杜的号码,后面根本在没有其它信息了……就好像,刚才从来没人打进来过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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