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红恨死了,本想嘲讽几句的,但一想到江临是江屹川和乔婉的好儿子,他如今惹了祸,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果他不能还钱,被老鸨捅了出去,江屹川和乔婉的面子往哪里搁?
侯府的名声也完了吧?
想到这里,林清红的心中就一阵畅快,别说替他还钱了,还巴不得他还不上钱,早点被人找上门来才好。
侯府不好,她的心情就好了。
于是,林清红故作为难,叹了叹气道:“临儿,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呀。”
“红姨,你能拿出多少银子?”
林清红顿了顿,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眼神闪过一丝鄙夷。
“临儿,实不相瞒,我只有十两体己钱了,你看你要多少?”
“才十两吗?”
江临失望极了,十两和七百两比起来,连零头都算不上。
“算了……”
“红姨,谢谢你的好意,我另外想想办法吧。”
江临苦涩笑了笑,真后悔出了侯府,然后跟几个好友去了百花楼,还脑子发热,竟给一个清倌赎了身。
如今后悔,是不是太晚了?
忽然,屋子里有东西倒下了,发出了“咚”的一声。
水洒了一地。
林清红气极了,虽然不是老夫人推倒了水盆,却还是将一腔怨气发泄到了她的头上。
“老不死的,我真想掐死你!”
林清红咬牙切齿,对瘫痪在床的老夫人又掐又拧,哪怕老夫人吃痛,眼睛瞪得大大的,从喉咙深处发出“嚯嚯”的声音,也不停下,反而痛快极了。
她面目扭曲,跟以往温温柔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临见了,后背一阵发凉,仿佛见了鬼,慌里慌张地跑了。
怎么会这样?
红姨不是最温柔、最善解人意了,为什么会打骂祖母?
江临骤然停下,望着这死气沉沉的院子,又想到了瘫痪的祖母……
对了,还有祖母!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被江临抓住了。
祖母虽然瘫了,但她的私房体己和那些压箱底的好东西,肯定还在她屋里。
伺候的下人都被那臭味熏得能躲则躲,看管必然松懈。
而且祖母都这样了,就算丢了几样东西,谁会注意?谁会去问一个口不能言的人?
此刻,江临的心砰砰狂跳,手心全是汗。
他也不想的,但偷祖母的东西,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江临强作镇定,观察了一下四周,趁着林清红前脚刚走,后脚便溜进了老夫人的卧房。
浓烈的恶臭让他差点吐出来。
臭死了!
江临屏住呼吸,快速扫了一眼屋子,目光最终锁定在角落那个紫檀木雕花大衣柜和梳妆台上嵌着的几个小抽屉上。
他颤抖着手,先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
里面是一些早已过时的旧首饰,成色一般,但胜在是真金白银。
于是,江临胡乱抓了几件沉甸甸的金簪和玉镯塞进怀里,又摸到衣柜深处,果然发现一个沉重的紫檀小匣子。
没上锁!
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江临欣喜极了,觉得连天都在帮他。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锭雪花官银和一些散碎银子,还有几件水头不错的玉佩。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江临的头脑。
他顾不得许多,将匣子里的银子和玉佩一股脑倒进自己带来的布包里。
粗略估算,绝对不止五百两!
做完这一切,江临的心跳得更快了,后背的衣服再次被冷汗浸透。
他不敢多留一秒,像做贼一样跑了,直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才瘫软在地,大口喘气。
看着鼓囊囊的布包,江临的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疯狂和后怕。
次日一早。
江临揣着变卖首饰和银子换来的厚厚一沓银票,先去了百花楼。
“哟,三公子真是信人!”老鸨看到银票,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哪里还有昨日的精明算计,只剩下谄媚,“云裳姑娘跟着您,真是她的福气!”
江临懒得跟她废话,甩下五百两银票,“钱货两讫,给我管好你的嘴!”
老鸨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三公子尽管放心。”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心头大石落地了。
江临松了口气,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巷。
江澈早已等在那里,脸上带着贪婪和一丝紧张,看到江临后,立刻上前问道:“钱呢?你带来了吗?”
江临满眼嫌恶,将二百两银票拍在他的手里。
“拿着钱,给我有多滚,滚多远!”
“如果你敢在爹**面前乱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江临狂喜不已,立刻将银票塞在了怀里,也顾不得他说了什么,只觉得时来运转了。
至于以后……
哼,等日后没钱了,还来找他!
此时,江临并不知道江澈已经将他当成了一个会下金蛋的鸡,因为刚解决掉两个大麻烦,又凭空发了一笔横财,江临只觉得浑身轻松,飘飘然仿佛踩在云端。
昨日的惶恐和后怕,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所取代。
“江临!这边!”
刚走出巷子,就碰上了昨日一起喝酒的几个好友。
他们看着江临红光满面,打趣道:“哟,江兄,气色不错啊,想必新得的美人很会伺候吧?”
其他几人也跟着打趣。
“就是,昨晚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怎么也得请兄弟们喝一杯庆祝吧?”
若是平时,江临或许还会推脱,此刻却大手一挥地同意了。
“哈哈,一切好说,我们不醉不归!”
江临刻意炫耀着,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洗刷掉昨日的狼狈和偷窃时的恐慌。
醉仙居最奢华的雅间里,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上,陈年佳醇开了一坛又一坛。
江临被众人簇拥着,被几人一阵阿谀奉承的吹捧。
“江兄豪气。”
“这才是侯府公子的气派。”
“我就说嘛,五百两对江兄来说不算什么,别说一个妓子,就是十个妓子也要得。”
“来,我们敬江兄一杯,祝江兄金榜题名。”
江临被捧得飘飘欲仙,多日来的憋屈一扫而空了。
他大笑着,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拍着桌子大声喧哗,点着最贵的菜肴却只动了几筷子,仿佛挥霍本身就能带来无上的**。
他高声谈论着风花雪月,甚至借着酒意,开始对席间伺候的丫鬟动手动脚,引来一阵阵暧昧的哄笑。
银钱来得太容易,花起来便如流水。
这一顿豪宴,加上打赏,又是近一百两银子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