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求圣旨
春日里，丝丝凉意吹进养心殿。历帝轻轻咳嗽了一声，语贵人正旁弹奏小曲，那语调妩媚动人。这民间女子，与庄皇后有几分相似，床上手段厉害，体贴入微，没一样是不称心的，他便每日召了人在身边。
这时，陈内侍前来禀报：“二殿下来给官家请安了。”
赵乾迈进殿门，历帝淡淡地问道：“小二近来在忙些什么？”
“儿臣时刻谨记父皇的教诲，这三个月都在家中研读兵书和民俗典籍。这才惊觉自己处事顽劣，让父皇操心了……心里过意不去。”
赵乾满脸诚恳，仿佛转了性子。他认真道：“恳请父皇体谅儿臣的悔恨之心，让儿臣跟随长孙将军前往雁北征讨挞子。儿臣愿为父皇报仇，一雪前耻，也借此历练一番。”
雁北的挞子作乱，将历帝送回京城后，长孙宏等人继续前往镇压。
历帝未派遣谢衡臣前去，一是心中有所顾虑谢衡臣名声渐大，百姓拥护。二是怕他权势集身，难免功高盖主。
赵乾愿意跟着军队去行军打仗，这是历帝未曾料到的。他这二皇子娇生惯养，向来吃不了半点苦，如今竟自荐保家卫国。
历帝自然答应，笑道：“小二长大了。”当下便授予他二等军爵称号，另派一千精卫护送他。
赵乾乐呵呵地走出养心殿，命伺候他的太监与自己换了衣裳，快步前往听雨轩。
自这次受伤，历帝身上总累得厉害。语贵人十分有眼力见儿，赶忙上前为他按肩。
这时，陈内侍通报：“国公爷求见。”
谢衡臣进入殿内，便看到这一幕。看着语贵人那张肖像的面容，不禁觉得讽刺，面上却未表。
历帝招手示意语贵人退下，待谢衡臣向历帝报道近来他统领的禁军将繇舟残余匪贼全部赶进深山，躲藏着不敢再露面。
“恒之，你向来让人放心。”
历帝又问起谢衡臣国公府的家常琐事，问到窦音时，沉声道：“她为国公府添了子嗣，又伺候你多年。等她生下这一胎，吾自然不会亏待她，给她封个诰命。”
谢衡臣却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历帝问道：“如何？”
谢衡臣回答道：“微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告。”
历帝示意他继续，谢衡臣拱手说道：“窦娘子虽好，但并非臣心仪之人。臣心中已有中意的女郎。那女郎性情天真烂漫，才貌双全，宛如世间难得一见良金美玉，臣早已对她倾心。犹豫再三，踌躇难言，今日特来恳请官家下一道旨意。”
历帝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语调中带着好奇。
“难得见你为一个女人如此上心。来，说说，是哪家的小姐，我替你做主！”
待谢衡臣报出青柯的名字。
历帝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是谁，说道：“……她不是阿桢……”
“是的。不瞒官家，微臣对青柯早已情根深种。青柯入宫之前，曾在国公府为奴，与微臣有过一段前缘。微臣一时糊涂，错过了这块明玉。她入宫后，被太子殿下看中。微臣本想成全太子殿下的美事。现太子殿下舍了她，这才轮到微臣。”
“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值得你们二人如此费心？”
谢衡臣拱手低头说道：“恳请官家成全。”
“罢了。赏就赏了吧。”
历帝摆了摆手。荣妃整日前来求见，他知她必定是为了那婢女的事而来。如今让青柯嫁入国公府，也算是高嫁中的高嫁了。
***
只见宫巷间有一道飞快的身影闪过，吓得正在行走的宫娥们纷纷避让。小石头终于跑进了华清宫的门，再也跑不动。他扶着廊下的柱子，气喘吁吁地朝物理喊道：“娘娘！娘娘！”
听小石头说完从养心殿听到的消息。
戚荣眉心紧皱，身边的翠英惊得合不拢嘴。
“这……青柯何时与公爷有了牵扯？”
戚荣难得地慌了神，问道：“青柯人在哪里？”
“去藏书阁整理书册了。”
***
谢衡臣拿着圣旨大摇大摆地穿梭在宫巷间，宫里消息传得极快，不多时，就看到好些婢女交头接耳。
这话传到了听雨轩，明珠隔着门道：“这青柯真是好命。前些日子公爷帮她教训了那狗眼看人低的夏公公，将他拖到禁军处打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地扔出宫去。今日又来求娶她，还向官家讨了圣旨，给足了面子。现下华清宫的人可又要出尽风头了。”
明珠只顾着自己说，却没注意到屋内暧昧的动静。
“昭仪？”
“嗯...我知道了。退下吧。”
屋内一场欢情刚刚结束，衣衫凌乱，戚昭仪慵懒地躺在赵乾身上。
赵乾坏笑着，抓住她的手嬉戏，说道：“如何？比我父皇要中用得多吧。”
戚昭仪推开他，说道：“冤家，总归你是要去送死了。就算再有用，以后也见不到了。”
赵乾把她拉回来，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去送死？说不定等爷回来，做了皇帝，有几万人拥护我，手握重兵。谁见了我都得像哈巴狗一样。”
戚昭仪眼中隐隐透露出深意，却装不信，骂道：“哼，胡言乱语。”
赵乾却不再说话，只是嗤嗤地笑着。
戚昭仪稍稍从这场欢情中回过神来，回味着明珠带来的消息，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赵乾当她是在说自己夺位的事，笑着说：“怎么不可能。心肝，你乖乖伺候着，等我当了皇帝，给你封个好位分，保你享受荣华富贵。”说着，他又扯下女郎身上盖着的薄纱，将她拥入怀中，继续动作起来。
***
青柯从藏书阁出来，看到了赵桢的身影，他带着竹四，正朝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
眼见又要碰面，青柯连忙拐了个弯，等他走过去后，才从另条路出来，朝着华清宫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赵桢有没有看见她。
迎面走来一群婢女，个个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青柯，时不时地附耳私语几句。
青柯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华清宫里，小石头早已焦急地等待着。看到青柯，他连忙喊道：“我的祖宗！可把人急死了，快进来。”
青柯不明所以地走进屋，听到消息后险些掀翻桌子，这恶煞真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