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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牛一把抓过桌上的对讲机,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
“岗哨!岗哨!范鹰,听到请回话!”
“……”
对讲机里一片死寂,只有电流的嘶嘶声。
“范鹰!别他**跟老子开玩笑!立刻回话!”
“……”
依然是死寂!
陈大牛全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了起来!
排长的话,老兵郑兵的警告,瞬间在他脑子里炸开!
“……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警戒,是准备随时开枪要人命!”
完了!出事了!
范鹰肯定是出事了!
能让一个全副武装的哨兵,在岗哨亭里无声无息地倒下,连一声呼救都来不及发出……
只有一种可能!
狙击手!
一定是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还用了消音器!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请示!
这他**都不是风吹草动了,这是房倒屋塌了!
陈大牛一双牛眼瞬间布满血丝,想都没想,伸手狠狠地拍在了墙上那个红色的紧急警报按钮上!
“呜——呜——呜——!!!”
一声凄厉的警报声在万籁俱寂的龙脊山基地内,轰然炸响!
那刺耳的声波,划破夜空,在山谷间疯狂回荡!
但这还没完!
陈大牛一把抓起广播话筒,对着话筒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
“敌袭!!敌袭!!”
“大门口岗哨被狙击手干掉了!!”
“重复!大门口岗哨被狙击手干掉了!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听到广播,林业猛地从床上坐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狙击手?
如果是特种大队来摸哨,绝不可能用实弹狙杀哨兵!
乌龙!绝对是乌龙!
林业的脑子飞速运转,瞬间就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非但没有慌乱,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
此刻,正瘫在地上,为自己绝妙的偷懒计划沾沾自喜的范鹰。
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和广播声,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嗯?狙击手?哪儿呢?
我怎么不知道我**掉了?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起来。
排长那张脸,他想都不敢想。
起来,就是站岗睡觉还引发全军营一级警报的罪魁祸首,下场估计比被狙击手干掉还惨。
不起来,就得继续扮演这具被狙杀的尸体。
一秒钟的挣扎后,范鹰的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演!必须把这出戏给老子演下去!
只要我一动不动,我就是受害者!
想到这里,范鹰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安详一点。
刚回到宿舍,床还没捂热乎的程财,又从床上弹了起来。
卧槽!有狙击手?
我前脚刚走,人就来了?
一种被冒犯的职业本能和嗜血的兴奋瞬间冲上他的头顶。
作为狙击手,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战友被狙击手摸了?
“**,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雇佣兵闯进来了!?”
陈大牛在冲着广播吼完那嗓子后,肾上腺素已经飙到了极点。
他一把抄起靠在墙边的自动**,拉开监控室的门,直接朝着宿舍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砰!砰!砰!”
他根本不用手去敲门,直接用坚硬的枪托,一扇一扇地砸过去!
“大家快起来啊!有敌袭!!”
“马宝国!你个老小子!还睡!范鹰都被人打死了!”
刚刚还在梦里跟周公下棋的马宝国,直接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听着陈大牛的吼声,脑子“嗡”的一下,半天没转过弯。
“啥玩意儿?狙击手?陈大牛那憨货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刚骂骂咧咧地拉开门,就被陈大牛一把薅住了衣领。
“快去支援!范鹰……范鹰他……”陈大牛话都说不囫囵了。
马宝国心里的火气也压下去几分,皱着眉:“你亲眼看见了?”
“监控里人没了!连个动静都没有!不是狙击手是啥!”
几乎是在他们对话的瞬间,整栋宿舍楼彻底炸了!
“大家赶紧!抄家伙!”
“快快快!战斗部署!”
二十多条精悍的身影,已经全副武装地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被搅了清梦戾气和战友阵亡的凶悍。
刚到了新家,第一晚就有人敢来拔虎须?
找死!
子弹上膛!
给牺牲战友报仇!
……
丛林边缘。
带队摸哨的黑狐和他两名队员,彻底僵在了原地。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窝马蜂,嗡嗡作响。
什么情况?自己这就暴露了?还真是陷阱?
可……可我们枪都还没上膛啊?
还有这陷阱,到底啥原理啊……怎么看不懂呢?
哪来的敌人?还**有狙击手?我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方势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队长……这……这情况不对啊。”
一名队员通过喉麦,声音干涩地问道。
黑狐的脑子在飞速运转,试图用他的作战经验,来分析这一幕。
这个林业,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在搞内部的紧急拉动演练?
就算是演练,有**这么演的吗?
直接在全营广播里喊自己的哨兵被狙击手干掉了?
“撤!”
黑狐当机立断,直接下达了简短的命令。
再不走,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不管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突袭的先机,再留下来只会被当成活靶子!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退入身后的黑暗时。
“呜……”
一声低沉的喉音,从他们侧后方的阴影里传来。
三人动作猛地一僵!
只见一头体型健硕的黑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里。
它没有吠叫,只是用那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嘴巴微微咧开,露出雪白的獠牙,喉咙里发出持续低吼。
黑狐瞳孔骤然一缩!
就是上次演习时,让一群军犬吓得集体趴窝的那条黑犬!
它怎么也在这儿!
三名特种兵,此刻的心情比吃了屎还难受。
他们可以轻松干掉这条狗,但他们不敢!
这是军犬!是战友!朝它动手,性质就彻底变了!
跟打伤战友一个性质,要上军事法庭的!
跑?狗的速度有多快他们比谁都清楚。
一旦他们转身,这条畜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那是真会咬人的啊,而且被这条凶犬咬了,绝对不会是啥皮外伤,伤筋动骨妥妥的!
进退两难!
就在他们和黑皇僵持的这短短几秒钟。
“哗啦啦——”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柱撕裂了黑暗,将他们牢牢锁定!
“不许动!”
“举起手来!”
战士们已经呈一个半圆形的战斗队形,将他们死死包围。
黑洞洞的枪口,从四面八方对准了他们。
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黑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三人极不情愿地举起了双手。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次旨在立威的渗透摸哨行动,最后会以这样一种荒诞到离谱的方式收场。
仅仅是因为一个哨兵站岗打瞌睡,自己把自己撞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