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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显，不喜欢，都难。”
他顿了顿，将问题抛了回去。
“那么，陛下呢？”
“陛下，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月清瑶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轻轻放开。
一种前所未有的雀跃，瞬间淹没了她的心房。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竟是如此模样。
她强行按捺住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喜悦，维持着帝王最后的矜持与仪态。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早已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夜色更深，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墙壁上，宛如一体。
李显的目光，专注而炽热。
月清瑶的心跳如擂鼓，她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刻。
帝王的矜持与少女的娇羞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别过脸去，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颤抖。
“油嘴滑舌。”
李显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
他向前一步，在月清瑶惊愕的目光中，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月清瑶的身体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意外地让人心安。
“陛下。”
李显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宣誓。
“我愿为陛下的利刃，披荆斩棘，扫平四海。”
“我愿为陛下的坚盾，固守江山，护佑万民。”
“待到山河一统，四海升平那一日，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抹冰冷的杀意。
“大胤的降书，必须由我亲手来取。”
怀中的娇躯微微一颤。
月清瑶抬起头，凤眸中映着烛火，也映着他坚毅的侧脸。
她能感受到他话语中那刻骨的恨意。
这个男人，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往。
月清瑶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人，此刻却将他最深的执念，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是一种极致的信任。
“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
“朕，允你。”
两人相拥而立，不再言语。
宫殿内，烛火静静燃烧，气氛在沉默中不断升温。
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在彼此的心间悄然生根，发芽。
就在这暧昧旖旎的时刻，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燕月城八百里加急奏报！”
殿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满室的温情。
月清瑶忽地回过神，脸上闪过一抹被打扰的不悦。
她轻轻推开李显，恢复了女帝的威严。
“呈上来。”
奏报很快被送到案前。
月清瑶展开一看，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她将奏报递给李显。
“你自己看。”
李显接过，目光一扫，心中了然。
是上官婉的亲笔奏疏。
上面详细记述了她们在燕地查获的，月思华与大燕暗中勾结，私运军械，意图谋反的铁证。
奏疏的末尾写道，她们已将燕地诸事安排妥当，将于七日后启程回京。
“皇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月清瑶的凤眸中寒光一闪。
李显放下奏疏，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无辜惨死的宗亲之子，那个被当做替罪羊的可怜孩子。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
他面露忧色，轻轻摇头。
“陛下，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
月清瑶眉梢一挑。
“为何？”
“证据确凿，难道还要容她？”
“证据，可以伪造。人心，却最难揣测。”
李显的声音沉静如水。
“长公主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盘根错节。”
“如今我们手上的，不过是她与燕国勾结的证据。”
“至于刺杀太子一事，她早已金蝉脱壳，让赤炎司的人顶了罪。”
“若仅凭通敌之罪就想将她一举扳倒，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甚至逼得她狗急跳墙。”
月清瑶陷入了沉思。
李显的话，不无道理。
月思华是皇室长公主，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显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既然鱼饵已经备好，何不先放出去，看看能钓上什么大鱼来？”
他抬起头，直视着月清瑶。
“我们可以不必声张找到了证据，但慕容元帅和上官宰相即将回京的消息，却可以大张旗鼓地传出去。”
月清瑶瞬间明白了。
这是要打草惊蛇，或是引蛇出洞。
“好计策。”
女帝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赞许的弧度。
她当即传令下去，命人将慕容雪与上官婉即将凯旋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长公主府。
月思华听着心腹的汇报，手中的茶盏被她重重地放在桌上。
砰！
茶水四溅。
“慕容雪，上官婉，她们要回来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上一次，为了保全自己，她已经牺牲了暗中投靠的大臣。
如今的她，虽有余威，却已大不如前。
她不敢确定，上官婉那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在燕地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万一真的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被带回来。
月思华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恐惧。
她坐立不安，在房中来回踱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京城内外，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
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成为别人攻讦她的把柄。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将她紧紧包围。
月华城内，暗流汹涌。
慕容雪与上官婉即将凯旋的消息，成了璃月百姓饭后的最新茶点。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在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冠军侯和上官宰相要回来了！”
“那可不！咱们璃月的两位女中豪杰，一文一武，荡平了大燕，真是天佑我璃月！”
“这下，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该睡不着觉了吧！”
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浮动。
文武百官，神色各异。
有人欢欣鼓舞，有人面露忧色，更多的人，则是在暗中观望，揣测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