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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他一拳砸在阿大身上,被震得手骨发麻。
“咔嚓!”
一层薄冰瞬间从靳冬冬脚下蔓延开,几根尖锐的冰锥猛地刺向阿大的小腿!
“哐当!”
阿大只是抬了抬脚,轻易地踩碎了所有冰锥,土黄色的光晕在他皮肤上一闪而逝。
“住手!”
苏晚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她和陆时衍并肩而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晚姐!陆哥!”
靳冬冬看到救星,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寒哥在里面!他出事了!”
陆时衍一言不发。
他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房门走去。
阿大看着走过来的陆时衍,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第一次出现了紧绷。
“陆先生……”
陆时衍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眼神甚至都没看他。
“开门。”
陆时衍的视线,始终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门后的江瑛雪还在狡辩。
“陆先生!这是我的房间!萧寒他真的只是……”
“轰!”
一声巨响!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陆时衍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他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萧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萧寒体内那股属于风系的、轻盈的能量,正被另一股充满了侵略性的、燥热的力量污染、冲撞,像一锅煮沸的开水。
他伸出手,动作却堪称温柔地,将自己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萧寒身上,遮住了那片狼藉。
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向江瑛雪。
“是你自己滚,还是我帮你?”
苏晚走了进来,她没有去看那两个男人,而是直接走到了江瑛雪面前。
“我给过你机会。”
“我们的约定里,第三条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江瑛雪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他最后不接受你,你必须自己离开,不能纠缠,更不能耍任何手段。”苏晚替她说了出来,一字一顿,像是在宣判,“你现在,算不算在耍手段?”
江瑛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试图狡辩,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身体亏空得厉害,我只是想给他补补!是他反应太大了!”
“补?”苏晚嗤笑一声,她弯腰,从地上的汤汁里,用指尖沾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混杂着变异兽腥气和数种烈性药材的味道传来。
“用‘龙涎香’和‘火麟草’给他补身体?”苏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江大小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这两样东西,是末世黑市里最烈性的**!别说是亏空的人,就算是头牛,喝下去也得疯!”
江瑛雪的脸色,彻底白了。她没想到,苏晚竟然连这种偏门的药材都认识。
“我……”
“把他弄成这样,就是你所谓的‘喜欢’?”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
“对,我是耍手段了。”
“可是晚姐姐,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这句话,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房间里轰然引爆。
苏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江瑛雪委屈的说。
“当初,你对陆先生,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下药,囚禁……手段可比我激烈多了。”
“怎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你看你们现在,孩子都有了,他不是也对你死心塌地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法子管用啊!”
江瑛雪那句“跟你学的”,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捅开了苏晚和陆时衍之间那把谁也不敢触碰的锁。
有些东西,他和她一直在逃避。
陆时衍没有动,甚至没有再看江瑛雪一眼。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压却低得让墙皮都仿佛在颤抖。
苏晚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只看得到陆时衍紧绷的侧脸轮廓,和他垂在身侧、指节一根根收紧的拳头。
【快跑。】
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尖叫。
【再待下去,会死的。】
苏晚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出了房间。她没有回头,不敢回头。
她像一个逃兵,丢盔弃甲,把所有尖锐的质问、尴尬的对峙,和那个最让她恐惧的男人,全都甩在了身后。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苏晚的背影。
房间里,只剩下陆时衍、江瑛雪,和床上那个还在无意识挣扎的萧寒。
陆时衍缓缓地,将盖在萧寒身上的外套又拉了拉,盖得更严实了。
然后,他终于动了。
他走到床头柜旁,拿起那碗剩下小半的“龙虎汤”,走到江瑛雪面前。
江瑛雪吓得后退一步,几乎贴在墙上。
陆时衍没有把汤泼到她脸上。他只是将碗递到她面前,手稳得像焊在空中。
“解药。”
他吐出两个字。
江瑛雪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
陆时衍拿过药瓶,看也没看,直接连同那碗汤,一起塞回了江瑛雪怀里。
“弄好他。”
他的动作不重,江瑛雪却感觉自己接住的是一座火山。
“如果他有事……”陆时衍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我会把你和你的人,都变成庄园的肥料。”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房间。
苏晚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肋骨的囚笼。
江瑛雪说得对。
原主就是那么干的。下药,囚禁,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试图占有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而她,苏晚,继承了这具身体,也继承了这份罪孽。
她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示好,所有的相处,在“真相”被揭开的这一刻,都显得像一个精心编排的笑话。
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一个……手段更高明一点的疯子?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吓得苏晚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