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平静地开口，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第一，现在就大喊大叫，把外面的保镖都叫进来，告诉他们，你藏在这里的‘危险品’没死，而救活他的人，是我这个来历不明的清洁工。”
苏晚顿了顿，给了江瑛雪足够的时间去想象那个后果。
“然后，你的父亲，还有那个白执事，会很‘高兴’地接手这里的一切。而我，会被当成奸细处理掉。至于他……”
苏晚的下巴朝床的方向轻轻一扬。
“他会再次落到赵信国手里，被切成一千片，一万片，直到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你亲手喂下去的药，只会让他死得更慢，更痛苦。”
江瑛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第二个选择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沙哑得不像话。
“闭上你的嘴，听我的。”苏晚的回答简单直接。
“凭什么？！”
江瑛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救了他，没错！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地位，给你想要的一切！但你别想命令我！”
她试图重新夺回主动权，用她最熟悉的、属于上位者的施舍与交易，来定义她们之间的关系。
“命令你？”
苏晚笑了。
那是一种极淡的、带着怜悯的笑。
“江瑛雪，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们，是合作的关系。”
“我不知道你是否认识我，我是苏晚。”
“苏晚？”
“我管你是苏晚还是李晚！你以为你救了他，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好吧，看来你不知道。”
苏晚的耐心似乎告罄。
“那你知道陆时衍吗？也就是外面那个**，我的‘哥哥’。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救萧寒。”
“陆时衍？！”
江瑛雪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一次，她是真的震惊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他们竟然敢用这种方式混进来？
就为了救萧寒？
“这不重要。”苏晚打断了她的震惊，语气无奈，“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让他活生生地离开这里。江瑛雪，你不想他死的，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不想他死，现在的事实是你一人之力护不住他，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放他走吧……”
江瑛雪被噎了一下，所有到了嘴边的质问和怒火，都被这一句话死死地堵了回去。
可……
“离开？”她惨笑一声，环顾着这个纯白色的、如同高级囚笼的房间，“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这扇门出去，到基地大门，至少有十二道岗哨，上百个巡逻队，还有无处不在的监控。一个活着的A级异能者，你们怎么带出去？”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也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让他‘死’一次。”
苏晚吐出五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颗炸雷，在江瑛雪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你说什么？！”
江瑛雪瞬间炸毛，声音尖利得刺耳，“你让我咒他死？！苏晚，你别以为救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个活着的萧寒，这两方势力会把你的别墅翻个底朝天。”
苏晚不理会她的咆哮，只是冷静地剖析着眼前的死局。
“但一具‘尸体’，只是一块失去价值的烂肉。他们只会急着让你把这个‘麻烦’处理掉，免得沾上晦气。”
“处理？你说的轻巧！”
“基地的规矩，所有尸体都必须送去焚化炉！你想让他真的变成一捧灰吗？！”
她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混杂着讥讽和绝望的笑容。
“而且，苏晚，你错了。”
“你以为他们抓萧寒，只是为了做实验？”
“你太天真了。”
江瑛雪抬起头，用一种看穿一切的、带着病态快意的眼神看着苏晚。
“他真正的作用，是诱饵。”
“一个专门用来钓你们，钓陆时衍的诱饵。”
“而现在，鱼已经入网了。你以为，他们还会让你们轻易带着诱饵离开吗？”
“诱饵成功了，不代表猎人就赢了。”苏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陷阱已经发动，现在，是看谁能吃了谁。”
江瑛雪被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噎住，胸口憋着一股无名火，烧得她喉咙发干。
这个女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对自己和她那个**哥哥的力量，有着近乎病态的自信。
“说得好听！”江瑛雪冷笑，尖锐地反驳，“你们已经暴露了！我父亲和赵信国那条老狗，现在肯定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去钻！还想着带人走？做梦！”
“所以，才要让他‘死’。”苏晚将话题拉了回来，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砸在江瑛雪紧绷的神经上。
“你又提这个！”江瑛雪的情绪再次被点燃，她像一头被激怒的雌豹，在房间里烦躁地踱步，“我告诉你，不可能！一个活着的萧寒，他们或许还会因为顾忌我的身份而投鼠忌器。可一具尸体……你知道一具尸体在星火基地意味着什么吗？”
她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死死地瞪着苏晚，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意味着废物！**！要被第一时间送进净化焚化炉，烧成一把连我都认不出来的灰！你让我亲手把他推进火坑里？苏晚，你安的什么心！”
苏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种沉默的注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江瑛雪感到抓狂。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你的计划根本就是个笑话！”
“你的面子，比他的命更重要？”苏晚终于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江瑛雪的呼吸一滞。
“还是说，”苏晚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残忍的剖析，“你害怕？你怕他活下来，恢复了神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你这个‘救命恩人’，而是想办法回到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