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发奶奶对着跑到跟前的陈草木询问着:“麦,你字呐ri盖达噶?ri服ri晓得自那造该吧,va ri阿捏?”(翻译: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家了,还是什么?)
陈草木把手里的竹剑往后藏了藏,控制着呼吸,回她道:“挠,挠,我xu达布仨,你fo古恩,恩呜夏得造gi。”(翻译:没有没有,我在这里爬山,你不用管我,我都知道走的。)
“哦,布仨啊布仨……”黑发奶奶想了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她又问了一遍,“你脏ri达布仨啊?”(翻译:哦哦,是爬山啊爬山……你真的是在这里爬山啊?)
陈草木哭笑不得的跟她多解释了几遍,再拒绝了她让自己搭便车的建议,那奶奶才慢吞吞地收回脑袋,从车里放着的塑料袋内拿了两个比她的拳头要大上两圈的橘子给她,就叫坐在驾驶位刚闭目打了个小盹儿的师傅转动了油门。
看着三轮车渐行渐远,饿到忘记拒绝的陈草木双眼放光地看着手中那两个如同雪中送炭的橘子,当即席地而坐,剥掉碍事的橘子皮扔进一边的树丛。
掰下大瓣的果肉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把她的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她吃的很快,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就解了渴、解了饿,原本在叫唤的肚子心满意足。
陈草木来了劲儿,重新站起来活动了下脚腕手腕,打算一口气跑到山顶,早点结束这场容易要人命的考试。
不过没等她跑出多远,她便在山道的急转弯处,看见了轮子卡在转弯角里,车头歪着,马上要整个翻倒的三轮车。
听到了呼救声,陈草木来不及思考,人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过去,踩在转弯角内的草里,双手撑在车厢上做着支撑。
“唔……你们快点下车!”
她这一声大喊,叫醒了车上吓懵的两人。
坐在驾驶位的中年男人连忙下车,去搀扶车厢内面色煞白的奶奶下来,又把里头的好几袋水果、鸡蛋、调味品和老面包一类的吃食往外拿,在减轻了重量后一起配合着陈草木把车身推正到大路上。
奶奶瘫坐在地上,一遍遍安抚着自己的心脏,脸上皱巴的肉都在打颤,看起来受了不少惊吓。
中年大叔坐回车上尝试了一下车子的几个按键,发现并没有问题后,在陈草木的帮助下一起把那几大袋吃的放回车内。
中年大叔调侃着陈草木宁愿不方便也要拿着把剑的行为,把气氛缓和下来,只差最后一步的,伸手想扶那奶奶坐回车里,却遭到了奶奶的强烈拒绝。
“你息造,你息造,由一宁漏吧,嗯恩ri造ki。”(翻译:你先走,你先走,就最后一点路了,我自己走回去。)
两人劝了几次劝不动,自觉心虚的中年大叔把祈求的目光放到了陈草木身上。
看那奶奶害怕到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陈草木没了办法,她说自己可以帮忙奶奶送一段路,等中年大叔原路返回后过来交接。
中年大叔感激地对她说了几句谢谢,便开着车离开了。
陈草木看车子没什么问题,便转头问浑身打颤的奶奶需不需要背。
奶奶经历过刚刚那一遭,就算知道她力大如牛也不敢让她动作:“fo,fo,你呗恩霸勒由苦一拔。”(翻译:不用,不用,你把我扶着就好了。)
陈草木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就随便在附近的草丛里找了根粗点的棍子让她当拐杖使,自己则伸出左手搭在她的胳膊下搀扶,两人就那么慢悠悠地走着。
一路上,奶奶都在说着抱怨话。
她说住在山上的人越来越少,最近就连买菜买货的车子也不常来了,她要想买个柴米油盐还得找下山的人顺便捎上。这次,她好不容易搭上了便车下山赶集,回来一趟还遇上这事。
“恩噶油ri xu野麦(gn)ai死啊拂cang仨郎醋造路吧!”(翻译:我现在就算是要在上面饿死我也不会再坐三轮车了!)
陈草木看这奶奶越说越来劲,趁着她沉浸在气愤中,偷偷看了眼自己拿剑的右手。
大概是觉得自己总是不说话会不太好,她主动问了一句:“你由一盖囊xu囊哥gi得吼,你达gi囊吼桑噶?”(翻译:你一个人住在那么高的地方,你家的人放心的吗?)
提及家人,奶奶的表情柔和了下来:“gi嘞啊,恩四该麦ri达僵测pve,还gi该塞gi呜ri达兜嘶。麦盖女尼恩还该得咧兜gi囊呜歪造嘞次恩gi呐,gi嘞啊些觉恩造gi嘞达紫,嗯比由ri付些早呐。嗯该达va要地,va要蹦要gi,嗯造gi嘞达jv捏泥?”(翻译:他们啊,我有四个孩子在赚钱,那些个小的【指孙子孙女】都在读书。每个月我家那个第二大的女儿都会过来看我的呐,他们也想我搬去他们那边住,我就是不想去呐。我这里又有田,又有朋友在的,我去他们那边干什么呢?)
陈草木听过这样类似的话,不过是出自她外婆之口。
在她长大以后,她大舅舅一家在城里买了房子,也想接外婆去城里住,只是外婆是特别晕车的体质,她是既不愿意去,也不愿意在那呆。
她在村子里有熟的人,没事就出去逛逛,想做饭就做饭,不想做饭就算是去蹭饭也有地方可去。
有几次她生了病被接去城里看医生,在商业房里住了一天就受不了了,说觉得像是在坐牢,那句“想快点回去”她呆了几天就念叨了几天。
陈草木在那时便想,幸好他们家没有搬去城里,一直呆在这小村,这样她外婆还能多个地方去。
一老一小的两人慢悠悠地走出了这两百米,在各自怀揣着心思时,那中年大叔小跑着从上头跑了过来。
陈草木给他交了接力棒,谢绝了奶奶去她家作客的邀请,在同行一段后,钻进了一条直通山顶的山路,继续自己的考试。
等走远了点,她抬起握剑的手,把满是血红的五指张开。
剑柄因为凝固的血液粘在了她的伤口上,她想了想,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便伸手把剑柄一点点撕扯下来。
当看到完整的伤口时,那条竖在她手心的口子已经又一次撕裂出血,斜切进去的皮肉都有点外翻了,她疼的得满头大汗。
这是她在扶三轮车时,被三轮车车门上翘起的铁片弄出的伤口。
贴片刺的有点深,她在放手时在车上留下了不少血,不过都被她用衣服偷偷擦干净了。她的伤口也在剑柄紧紧的按压下,没有流出多余的血液,叫人察觉。
陈草木把翻出来的肉按回去,又舔了舔伤口处渗出的血液,把竹剑换到左手,便在台阶上奔跑起来。
三轮车的事花费了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在到达山顶取得信物后还得原路返回把东西交给诸星真,加上中途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和体力消耗会影响的部分,她真的没办法不紧张时间。
不过好在,在这条路上并没有意外发生。
在陈草木走过最后一阶台阶顺利到达山顶时,等待已久的诸星真正背着她的斜挎包,站在上次吊着她的悬崖前看风景。
“来了?”
诸星真转过身,指了指他身侧的那棵树说道:“信物就在那个树上,你去取吧。”
经过路途中的几次不露脸的暗算,陈草木对于他此刻的现身不可能不产生危机感。
再次把竹剑换到左手,她二话不说便往诸星真所指的那棵树冲去。
事情如她所想的不简单。
跑到半路,诸星真便以飞踢的姿势从天而降。
陈草木知道诸星真有收着力道的,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就此松懈到去接赛罗奥特曼的飞踢。
她早有准备地后退一步,下蹲躲过,然后在诸星真落地前用一个扫荡腿打破他的平衡。
被这一下更改了下坠姿势的诸星真反应极快地双手撑地,在一个后翻滚后平稳落地。
在他起身找人的这会儿,陈草木已经跑到了树的正下方,诸星真当然不会就那么让她轻松通关。
他两三步飞至陈草木身旁,在她转身前踢在她的胳膊上。
受到这一击的陈草木感觉整个手臂都震得发起了麻,手中的武器差点脱手,身体被打歪过去。
她自知无法躲过之后的一拳,便硬生生挨下,在身体彻底失去平衡的倒下后双脚并拢,手掌朝下撑地,发力,踢中诸星真的腹部。
托每天负重爬山的福,她的力气大了不少,再加上诸星真没能想到她的这一招,这会儿竟然当真控制不住后退了两步,给了她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陈草木在站起来后没有急不可耐的就去爬树,而是跟诸星真绕着树,时不时躲过他的攻击,叫他的大半拳脚都落在了树干上。
诸星真的招数来得太快,树干没能撑过第五下踢腿,便崩开了一条大口,陈草木一喜,多加了一踢让整个树朝着诸星真的方向直直倒下!
诸星真往旁边躲开,计划成功的陈草木喜出望外的绕过树干时,却见那正在倒下的树上忽地蹿下了一个人!
她定睛一看直接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