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供销社:我带全家吃肉 第一百七十九章

179.

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明明还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宋书意在各方面却表现得格外成熟。

晚饭是在厂部食堂吃的。

玉米糊糊里掺着红薯面,蒸南瓜带着淡淡的土腥味。

于厂长特意让炊事员炒了盘鸡蛋,黄澄澄的卧在粗瓷盘里,引得苍蝇嗡嗡直转。

“小宋同志,这回真是谢谢你了,” 于厂长往宋书意碗里夹鸡蛋,筷子上沾着玉米糊糊,“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份上,我也不会非要买你的方子。”

宋书意和黄科长这才知道,东风副食品厂原先有三个技术员,一人负责两种罐头配方,走了的那个带走了杏子配方和海棠果配方,都是夏天做罐头正需要的,这才在某种程度上加大了于厂长的压力。

黄科长啧啧两声:“老于,不是我说你,上面针对这种情况早就发了红头文件,配方等办厂机密不能只掌握在一个人手里,你说你怎么……”

于厂长也很后悔,“我当然知道,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出口,谁知道真就被摆了一道,多亏你带来了小宋同志。”

“我已经给上面打报告了,等招到技术员,我就让他仨共享配方,新配方就一人掌握一部分。”

黄科长点头:“这就对了。”

“你这丫头别光看啊,快吃。”于厂长看了看宋书意的碗,又给她夹了一大块鸡蛋。

吓得宋书意连忙捂住碗口,“于厂长,我吃饱了,不用再给我夹了。”

“吃饱了?”于厂长茫然地眨眨眼:“你吃啥了?”

黄科长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小宋你再吃点,在单位就不咋吃东西,这下乡公干还不吃,你想饿出病来吗?”

宋书意忽然想到了临走前季听说过的话,鬼使神差的松开了捂着碗口的手。

“这就对了,正是长个子的年纪,不吃饭咋行呢?”于厂长点点头。

看着宋书意一点一点戳碗里的鸡蛋,半天才吃一口。

黄科长颇为头疼,“老于,你是不知道这孩子,吃饭实在是费劲,在单位的时候,人家都恨不得多吃两碗。”

“就她,半份才还能剩下,到最后都得硬塞。”

于厂长听了,啧啧称奇,这附近几个乡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爱吃饭的。

第二天在于厂长的办公室里,两个技术员带来了好消息,他们把果脯的配方试出来了。

于厂长把写着配方的纸推向宋书意,“小宋同志,帮我们……参谋参谋?”

宋书意也没有拒绝,拿起配方看了几眼,模棱两可道:“几乎是一致的,这样挺好的,有东方厂自己的特色。”

她这句就等于承认了两位技术员写出来的配方就属于东风副食品厂了。

于厂长喜出望外,“好,好,太好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小宋你放心,我老于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老黄,我们厂多出的配额就算小宋谈的吧。”

黄科长点头,“那是自然,这是小宋的功劳。”

“就是这做蜜饯的白砂糖……”于厂长刚才还豪情万丈,这下就有些扭捏了,“厂里的糖票只够这个月用的。”

黄科长从公文包抽出张折叠的纸,“昨天下午你去找技术员的时候,我给县里打了电话。”

“鉴于你们厂积极解决积压问题,市总供特批了五十斤糖票,明天就能送来。”

于厂长激动得差点把搪瓷缸子扣在地上。

他站起身就要鞠躬,被黄科长一把拉住。

“别整这些虚的,”黄科长把糖票推过去,“赶紧把活儿干好。下月初我们来验收,合格了就给你们追加配额。”

临走前,宋书意叮嘱:“于厂长,虽然配方没有问题了,但是原料一定不能出错。”

“虽然厂里的工人同志都是老把式,但我还是得说两句,” 她指向晾晒场,“那些带黑斑的杏子必须挑出来,还有果核过大的也不能用。另外,糖渍时得用井水冰镇上,这样才能锁住果香。”

于厂长连连点头:“一定,一定,绝对按照标准做。”

这毕竟是关系到东风副食品厂的未来,于厂长是一万个重视。

“于厂长,红旗养猪场的电话!”有人站在窗边喊,声音很是急迫:“说是找下乡公干的黄科长和宋干事。”

三个人又齐齐往办公室走去。

电话里王场长的声音焦急:“小宋同志,”

于厂长这才想起两人是来公干的,脸上顿时堆起愧疚:“看我这糊涂劲儿!我让食堂蒸两屉白面馒头,你们带上路上吃。”

夕阳把土路晒得冒白烟时,宋书意和黄科长坐在东风厂送的驴车上。车板上铺着稻草,装着一网兜刚出炉的馒头,麦香混着驴身上的汗味飘进鼻腔。

“你这丫头,刚才故意逗于厂长呢?” 黄科长撕开馒头夹着腌萝卜,“他那句‘方子是立厂之本’,我看你记到骨子里去了。”

宋书意咬着馒头笑:“他自己说的话,总得认账吧。”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其实那方子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就是比普通果脯多了一味紫苏叶。”

黄科长愣住,随即明白过来。这姑娘是怕方子外传后被人胡乱改良,才用 “祖传” 做幌子。他望着远处连绵的麦浪,忽然叹道:“去年秋汛冲了饲料仓库,红旗猪场的玉米全泡了水。今年开春领的配额又少了三成,能不急吗?”

驴车颠到月亮升起时,终于看见养猪场的木牌坊。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哨兵端着**站在灯下,看见黄科长的介绍信才放行。

“黄科长可算来了!” 李场长披着军大衣迎出来,军大衣袖口磨得发亮,“跟我来看看,这猪瘦得都能数出肋条骨。”

猪圈里弥漫着刺鼻的臊臭味,三十多头猪趴在泥地上哼哼。最大的那头架子猪站起来,脊梁骨像串起来的算盘珠。宋书意蹲在栏杆边,看见食槽里只有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糠麸水。

“青饲料也不够?” 她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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