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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持不下时，魏元瑶和梁语柔及时出现。
“芷柔，我们去赏荷花吧。”魏元瑶拉住芷柔的手，给了洛星辰一个安抚的眼神。
芷柔被两人扶着离开，脚步有些踉跄。她能感觉到身后洛星辰的目光，那道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少郡王，”沈书澜端着酒走来，“我大妹妹就是这性子，你别跟她较真。”
洛星辰烦躁地在亭子里踱步，月光透过亭檐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还不够宠着这小祖宗吗？看她不开心，我立刻就去烤她爱吃的菜。”
“问题就在这里，”沈书澜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我大妹妹性子倔，你越管她，她越要跟你对着干。从小就这样，连我娘都拿她没办法。”
洛星辰停下脚步，看着远处荷塘的方向：“那现在该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等着呗，”沈书澜笑道，“我妹妹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她赏完荷花就好了。”
荷塘边，芷柔坐在木舟上，看着满池荷花出神。月光下，荷叶层层叠叠，如同一片碧玉铺就的地毯。零星的荷花在夜色中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魏元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关于洛星辰的身份，关于那些所谓的门户之见。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心里那个结却怎么都解不开。
梁语柔轻声道：“芷柔，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
芷柔摇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上。夜风拂过荷塘，带来阵阵清香，荷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知道你们都为我好，”芷柔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可是……”她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魏元瑶握住她的手：“芷柔，有些事情，想开了就好。”
芷柔闭上眼睛，任凭思绪在风中飘散。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苍白。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笑声，那是她最熟悉的声音，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木舟轻轻摇晃，水波荡漾，映着天上的星光。芷柔望着这片星光，心中百感交集。那些纷乱的思绪像是荷塘中的水草，纠缠不清，却又不得不面对。
“你就是不听劝，非要喝那么多酒。”魏元瑶坐在木舟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芷柔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湖面上漂浮的荷叶上。晨露还未散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闷声道：“我知道错了，只是当时心里不痛快，没控制住。”
话虽如此，但想起昨晚的情形，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那些闲言碎语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戳在心上。她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船舷的木纹。
“少郡王也是为你好。”魏元瑶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芷柔，“你昨晚那样子，把大家都吓坏了。”
“我明白。”芷柔低声应道，眼神有些飘忽，“只是有时候……算了，不说这个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梁语柔坐在一旁，见状轻轻拉了拉魏元瑶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她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需要时间慢慢化解。
湖面上泛起微波，荷叶随风轻轻摇曳。梁语柔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荷花，轻声道：“你们看，那边的荷花开得多好。粉的白的，一朵挨着一朵，像是铺了一层锦缎。”
“是啊，”魏元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咱们采些回去吧，我想喝莲子羹了。”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芷柔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伸手撩起水花，看着涟漪在湖面荡开。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像是散落的珍珠。
“给你。”她突然俯身，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递给魏元瑶。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娇嫩欲滴。
魏元瑶接过荷花，嘴角微扬：“这是和好了？”
“谁跟你生气了。”芷柔白了她一眼，又摘了一朵给梁语柔，“我哪敢跟你们生气。”
木舟在荷叶间缓缓前行，三个姑娘说说笑笑，采着荷花。阳光透过荷叶的间隙洒下来，在水面上跳跃，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柳青荷站在船尾掌舵，时不时提醒道：“姑娘们小心些，别探身太远。”
“放心吧，”芷柔笑道，“我会水。再说，元瑶要是掉下去，我肯定第一个跳下去救她。”
“谁要你救，我自己也会游。”魏元瑶哼了一声，但眼里带着笑意。
划了一会儿，魏元瑶发现前方有座湖心亭，亭子四角挂着流梁，在风中轻轻摇曳。“咱们去那边歇会儿吧？我腿都有些麻了。”
芷柔点点头，此时酒劲上来，她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太辰穴隐隐作痛。
木舟缓缓靠岸，到了湖心亭，却见喜安早已在此等候。亭子里摆着几案，上面放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主子想着几位姑娘可能会来这里休息，让奴才准备了些点心。”喜安笑着说道，“都是些解酒的糕点。”
“正好我饿了。”魏元瑶一听就来了精神，拉着梁语柔坐下，“你们快尝尝这个杏仁酥。”
芷柔靠在亭子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湖景。微醺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水里。远处的山影在水中倒映，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芷柔，喝点桂花酒？这是新酿的，甜甜的，很解暑。”魏元瑶举着酒杯走过来。
“不了，我已经有些醉了。”芷柔摆摆手，脸颊泛着红晕，“再喝就要醉倒在这里了。”
梁语柔见状笑道：“可不能再喝了，你看看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来，喝点茶解解酒。”
芷柔索性走到亭子边上坐下，任由微风吹拂。魏元瑶和梁语柔在那边说笑，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梁语柔兴致来了，还即兴作了几首诗，引得魏元瑶连连叫好。
“我在船上躺会儿。”芷柔觉得越发困倦，眼皮直打架。
柳青荷连忙帮她安置好，铺了软垫，又取来薄被给她盖上。芷柔很快就睡着了，呼吸绵长而均匀。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荷花，有微风，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守护着她。那人的轮廓很熟悉，却又看不真切。
当她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洛星辰近在咫尺的脸。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芷柔愣愣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洛星辰的手还护在她的头侧，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的眼睛很深，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湖面上荷香浮动，蜻蜓掠过水面，发出轻微的振翅声。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却衬得这一刻更加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