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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柔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翠玉镯子，玉质温润，做工精致。她不禁有些感动：“这……”
“喜欢就好。”洛星辰笑道，“走吧，再不去吃饭，怕是要饿着了。”
看着两人说笑的背影，魏元昊若有所思。他拉住沈书澜，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少郡王和沈妹妹的关系似乎比从前更亲密了？”
沈书澜一脸茫然：“没有啊，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算了，对牛弹琴没意思。”魏元昊摇头。他看得出来，洛星辰对芷柔的态度，早已不是简单的照顾那么简单了。
“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说得不清不楚。”沈书澜追上梁启明，抱怨道。阳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梁启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魏长兄毕竟是要考科举的人，说话自然和我们不一样。对了，”他压低声音，“我听说北边可能又要打仗了。”
沈书澜眼睛一亮：“真的？那我们……”
“小声点！”梁启明忙捂住他的嘴，四下张望了一下，“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现在还是专心练武要紧，有本事，自然不愁没机会建功立业。”
“你说得对。”沈书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现在的武艺还差得远。”
街道尽头，夕辰的余晖洒在古老的城墙上，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芷柔看着身边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虽然有些不愉快，但能和朋友们一起度过这个生辰，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洛星辰看着她微笑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他知道，芷柔虽然看起来温和，但内心却比谁都坚强。这样的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沈书雅快步穿过庭院，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敲出沉闷的节奏。院中的桂花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却丝毫没有减缓他焦急的步伐。
刚听闻妹妹沈悦芳独自一人回府的消息时，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妹妹向来与大姐姐不对付，这次定然又闹出了什么事。
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压抑的哭声。沈悦芳趴在紫檀木桌上，肩膀不住地**，发髻也有些散乱。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悦芳，咋就孤零零一人回来了？”沈书雅放轻脚步走近，“大姐姐她们呢？”
听到兄长的声音，沈悦芳猛地抬起头来，泪痕未干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五哥，你是不是眼睛瞎了？睁眼瞧瞧谁在被人欺负？”
沈书雅在桌边坐下，目光落在妹妹哭得通红的眼睛上。他沉默片刻，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审视：“大姐姐向来宽和，今日又有外客在场，若非你做了什么，她不会让你独自回府。”
沈悦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花绮，”沈书雅转向站在一旁的丫鬟，“说说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花绮偷瞄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原来是在街上遇到了韩家和楚家的小姐，大家寒暄时，沈悦芳故意说些酸话，还当众摔了手帕，想让大姐姐难堪。
听完后，沈书雅揉了揉太辰穴，眉头紧锁：“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总和大姐姐比较吗？”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沈悦芳的声音弱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凭什么她能和那些名门闺秀来往，我就……”
“气什么？”沈书雅打断她，“大姐姐与韩家楚家小姐交好，关你屁事？你与陆家小姐来往，大姐姐可曾说过半个不字？”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听得见窗外的风声。
“以后别再做这种博取同情的事了，”沈书雅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这都是侍妾讨欢心的伎俩，你是沈家的小姐，该有自己的骄傲。”
这话一出，沈悦芳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她知道五哥这是在说她和生母陈侍妾。
“悦芳，”沈书雅语气放缓，“咱们家如今蒸蒸日上，你日后定能嫁入好门第。继母那些阴险招数，不该学。”
沈悦芳咬着下唇，半晌才开口：“父亲……爹心里还有我们的位置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好久没有考教我的功课了。”
“当然疼爱。”沈书雅叹了口气，“只是如今事务繁忙，抽不出太多时间罢了。”
“五哥，我想娘了……”沈悦芳眼眶又红了。
“是姨娘。”沈书雅纠正道，语气不容置疑，“这称呼以后不要再叫错了。”
看着妹妹无声落泪的样子，沈书雅心中一痛。他何尝不明白妹妹的心思？他们不过是妾室所出罢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等大姐姐回来，你找个机会跟她道个歉。”他轻声说。
“凭什么？”沈悦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她众目睽睽之下把我轰走了！”
“你应该不想让爹爹知道这档子事吧？”沈书雅提醒道，“姨娘还在禁足，舅舅也失了差事，若是今年乡试不中，就只能靠我们了。可若我们在沈家都站不住脚，又如何帮衬他们？”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沈悦芳的心事，她低着头，带着哭腔答应了。
午后，芷柔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回府。阳光正好，照在她们的身上，连影子都带着几分欢快。
用过午饭，洛星辰等人告辞离开，芷柔起身相送。她的举止从容优雅，与早上那个严厉训斥妹妹的模样判若两人。
回来时，她在廊下遇到了踌躇不前的沈悦芳。妹妹站在那里，像是等了许久，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大姐姐……”沈悦芳抬眼看她，声音怯怯的，“今日是我不对，我一时糊涂，并无他意……”
芷柔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得看不出喜怒：“你的所作所为我并不在意，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今日让你回府，是想给你个教训。”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父亲如今是知府，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沈家沈面。你不该为了那点小心思，让外人看见咱们姐妹闹矛盾。”
“我没有对你有意见……”沈悦芳小声辩解。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不必在我面前示弱。”芷柔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姐妹情深就免了，但在外人面前，至少要过得去。”
看着芷柔离去的背影，沈悦芳站在原地发呆。廊下的风吹起她的衣角，也吹散了她的思绪。
她一直在努力读书习字，就想着有朝一日能超过大姐姐，得到父亲和长辈们的认可。可今天她才明白，自己所在意的一切，在大姐姐眼里，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