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十三章 上去挨揍的?
我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脖子根又酸又麻,还没完全站稳。
黑熊腰身一拧,右勾拳带着他全身的蛮劲,像柄重锤掏在我左侧肋骨上。
嗵!
一声闷响从身体里面传来,像是砸在了蒙着皮革的木桶上,肺里的气被猛地挤出去一小半,那一片的皮肉骨头火烧火燎地疼。
台下的嘘声立刻起来了:
“操!上去挨揍的?”
“这徐超厂找的啥人?白给啊!”
“站着让人当沙包打?”
我硬扛着这两下,脚底板死死钉在台板上。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黏糊糊,湿哒哒的,全是血丝,顺着手指往下淌。
“急着揍我干嘛?”我冲着喘着粗气的黑熊,咧开嘴一乐,牙花子上还沾着刺眼的红。
“又不疼!”
黑熊的眼珠子腾地一下全红了,像烧红的炭块。
他彻底被激怒了,嗷一嗓子,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砰!砰!砰!砰!
直拳砸在额角,眼前金星乱冒。
摆拳抡在胳膊上,小臂肌肉像被撕.裂,勾拳擦着肩膀过去,火辣辣一片。
拳头砸在头上的声音又沉又闷,震得自己耳膜生疼。
汗水,血水混着擂台上扬起的木屑粉尘,糊在脸上又咸又涩又呛人。
我被打得像个破麻袋,脑袋被他左右开弓的拳头砸得不停摆动,只能用头脸硬扛。
台下看得揪心:
“还手啊!傻站着干嘛!”
“**!急死我了!打回去啊!”
“这他**是打擂台还是当人肉沙袋?”
徐莹的脸色越来越白,看着台上我硬吃拳头的样子。
黑熊打疯了,全身的力气都灌在拳头上,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叽里咕噜地用泰语咒骂着。
他又一个右摆拳用尽全力,带着全身扭转发力,呼啸着砸向我的太阳穴。
这一下抡得又高又猛,拳风刮得我额前汗湿的头发都飘了起来。
台下,徐莹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猛地向前探身:
“徐超!你**还手啊!!!”
我积压的火气轰地一下顶穿了天灵盖。
后腿的脚趾猛地抠紧粗糙的木地板,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从脚后跟猛地炸开,顺着绷紧的小腿肌肉,拧转的腰胯,鼓胀的脊背,一路疯狂涌向蓄势待发的右肩。
腰背如钢鞭般扭转,全身的力气拧成一股狂暴的洪.流,全部灌注到那只一直垂在身侧,沾着汗和血的拳头上。
右摆拳!
比黑熊刚才那一下更快!更沉。
后发先至!
“嗙!!”
拳头结结实实,分毫不差地正中黑熊那因发力而狰狞前突的下巴颏。
黑熊整个人猛地一顿,眼珠子瞬间直了,跟俩死鱼泡似的,直勾勾瞪着我,人定在那儿不动了。
台下静了一瞬,猛地哄堂大笑:“哈哈哈!吓傻了?”
“这**是嘲讽!站那儿不动了!”
裁判赶紧凑过来,手在黑熊眼前晃了晃:“喂?喂?看见几根?”
黑熊没反应,跟个泥塑似的。
我懒得看,直接扯下拳套扔地上,翻身下了台。
走到徐莹跟前,汗珠子顺着下巴颏往下滴:“咋样?没丢人吧?”
徐莹没说话,眼珠子在我脸上青紫的地方扫,嘴唇抿得死紧。
我往她旁边长条凳上一坐,胳膊一伸,直接把她往怀里带。
徐莹身子一僵,后背绷得直直的。
我不管,手搂住她肩膀,硬把她箍在我汗津津的怀里,抬头看台上。
黑熊还杵在那儿,裁判拍他肩膀:“兄弟?兄弟?”
“轰隆!”
黑熊直挺挺砸在台板上,跟半截木头桩子倒了似的。
“操!真倒了!”
“刚才那拳?”
“牛逼!!!”工人们嗷嗷叫着蹦起来,把破仓库顶棚都快掀了。
散场,黑熊那边经纪人脸色跟死了爹似的,捏着三张灰蓝色的大团结塞我手里:“三百!数数!”
三百块!
厚厚一沓。
我顺手揣裤兜里,沉甸甸的。
回徐莹那个空荡荡的大别墅。
一进门凉飕飕的。
洗漱完躺那张大床上,我胳膊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捞,想把徐莹搂过来。
她背对着我,身子猛地往里一缩,躲开了。
黑暗中,她突然转过身,直直冲我砸过来:“徐超!你告诉我,开始为什么不还手?就那么让他打?你明明能...”
我闭着眼,嘴角扯了一下:“商业炒作,懂?”
徐莹气得噎住,黑暗中都能感觉到她瞪圆了眼睛:“炒...炒作?你拿命炒?”
她背对着我,身子猛地往里一缩躲开了。
“躲啥?”我有点烦,手直接探进她薄薄的睡衣里,一把攥住她胸前那团软肉,捏了一把。
“嗯...”徐莹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哼,不是舒服那种。
她猛地往前一挣,硬是从我怀里挣脱出去,缩到床沿,被子裹得死紧。
“累了...”她闷在被子里。
我.操?
邪门了!
以前再疯再累,也没这样过。
我伸手又去够她,她跟个虾米似的弓着背,死活不让我碰。
折腾半天,我也乏了,骂了句毛病,翻身背对着她,没一会儿就迷糊过去。
梦里头全是黏糊糊的绿洼子,冰得扎手的铁盒子,还有徐莹在档案室被我抵在铁皮柜上,那件蓝布衫嗤啦撕开的声儿...
下头黑黢黢的甬道又在塌,碎石块往下砸!
徐莹的呜咽声堵在喉咙里...
呼!
我猛地睁开眼,胸口憋得慌,一脑门子冷汗。
怀里空荡荡的。
耳朵里却真真切切听见……
“呃...呕...呃...”
声音又轻又闷,是从走廊那头厕所传过来的。
厕所里灯绳拽着,灯泡晃得人眼花。
我光脚踩在冰凉瓷砖上,厕所门虚掩着。
徐莹趴在洗手台边,手指头抠着台子边。
肩膀一耸一耸,喉咙里挤出那种压着的干呕声。
“操!咋了?”我一步跨进去,手搭上她后背。
汗衫底下骨头硌手,还在微微发抖。
她猛地一缩,跟被烫了似的弹开,拧开水龙头,哗哗水声盖住了动静。
她捧水胡乱抹了把脸,水珠子顺着下巴颏往下滴,混着点没擦净的白沫子。
“没事!”她背对着我,肩膀绷得死紧。
“吃顶了!胃里翻腾,老.毛病。”她扯下旁边挂着的破毛巾,用力擦嘴,擦得脸皮都发红。
毛巾一扔,推开我就往外走,步子有点晃。
我挡了一下:“真没事?脸色跟死人似的!”
她眼皮都没抬,肩膀一顶,硬把我撞开条缝,一头扎回床上,被子蒙过头裹成个茧子,后背冲外,一动不动。
我杵厕所门口,一股邪火混着说不清的烦躁。
**,事儿一堆堆的,娘们还添乱!
胃病?
鬼知道!
眼下没工夫掰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