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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救援行动
废弃车间角落那盏破灯泡,昏黄的光照着地上摊开的一张皱巴巴的破地图。
梁莎莎的手指头点在上面,指甲剪得秃秃的,沾了点机油。
“明天凌晨四点,西郊外环线,废弃的红星水泥厂岔路往北三公里,老省道断头路。”
“路线绝密,里面那猎狗用命换的。”
“押送车就一辆,依维柯改装,防弹玻璃,前后隔断。”
“押送人员,六个,配微冲。”
“张彪被单独铐在后车厢铁笼里,戴着重镣。”
她抬起头:“时间,地点,人数,装备,都在这里。”
“信不信,赌不赌,你们自己掂量。”
“赌!”我眼都没眨。
彪子在里面多待一秒,就多一分被意外的可能!
“怎么干?”老鲁舔了舔嘴唇。
“梁莎莎!”我看向她。
“你是玩枪的行家。”
“找个制高点,卡死那断头路唯一的拐弯口!车一到,先打司机!”
“打不死也要打瘫!再点轮胎!废了那铁王八!”
梁莎莎没说话,只是从脚边一个长条破帆布袋里。
“哗啦”一声拽出一把缠着破布的长枪管家伙。
看着就沉。
她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又“咔哒”合上。
动作快得让人眼花。
意思明摆着:
活儿接了。
“老鲁,强子,还有你们几个!”我点着老鲁和另外两个最狠的工人。
“跟我近身!”
“梁莎莎的枪一响,我开车撞那**的腰!把它顶翻了!你们抄家伙,砸玻璃!”
“冲进去!见人就干!别留手!”
老鲁他们几个用力点头,手里攥着磨尖的钢筋或者撬棍。
“徐莹。”我最后看向她。
她抱着那个装着野太刀的长木盒子,站在稍远的阴影里。
进去之前,我教了她几手最狠的**捅刺和格挡,就是街头打手玩命的路数。
梁莎莎也带她到车间后面放了几枪,震得她耳朵嗡嗡响,虎口都裂了,但她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那把鬼子刀太重,她举不动,最后换了把磨尖的三角刮刀别在腰后。
“你...”我看着她。
“跟紧我。”
“看住我后背。”
“有漏网的,或者想打.黑枪的,别犹豫,捅他!”
徐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手指头下意识摸向腰后冰凉的刮刀柄。
“都清楚没有?”我吼了句。
“清楚!”低吼声在破车间里回荡。
“出发!”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
雨倒是停了,但空气又湿又冷,吸进肺里跟刀子喇似的。
梁莎莎开着她那辆红色桑塔纳,带着她的长枪,像个幽灵一样先消失了,去找她的狙击点。
剩下的人挤.进一辆老鲁不知道从哪个报废厂弄来的破面包车里。
车子发动起来跟哮喘似的,突突直响,车身到处漏风。
强子缩在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开向西郊。
没人说话。车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味,铁锈味,还有压不住的紧张。
徐莹挨着我坐着,身子绷得紧紧的。
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到达埋伏点,比预定时间早了一个多钟头。
荒郊野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远处老省道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长满了杂草。
断头路就在前面,被一堵塌了半截的水泥墙堵死。
我们把破面包车推进路边的荒草丛里藏好。
人趴在冰冷的,带着露水的草丛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慢得像钝刀子割肉。
露水打湿了衣服,寒气往骨头缝里钻。
老鲁在身边不停咽口水。
强子趴着的地方,草叶窸窣响。
徐莹的呼吸又细又急。
我攥着手里那把磨得飞快的砍刀,刀柄都被汗浸湿了。
眼睛死死盯着省道来车的方向,耳朵竖着,捕捉着任何一点动静。
死寂。
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根底下叫,还有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
突然!
梁莎莎那边,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极轻微,像树枝折断的脆响!
“咔哒!”
那是约定好的信号!
目标出现!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到了极致!
远处,两道刺眼的光柱,像两把雪亮的刺刀,猛地刺破黑暗,沿着破败的省道,由远及近!
引擎的轰鸣声也隐隐传来!
来了!
狗.日的罪车!
光柱越来越近,能看清是辆方头方脑的白色依维柯。
车颠簸着开过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心全是汗!
死死盯着那辆车,盯着那个唯一的拐弯口!
车子离拐弯口还有几十米...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是梁莎莎的枪!
开火了!
那辆依维柯驾驶室的侧面挡风玻璃,“哗啦”一声,瞬间炸开一个蜘蛛网状的碎洞!
车子猛地一个剧烈摇晃,像喝醉了酒,方向一偏,朝着路边的深沟就冲了过去!
“吱嘎!”刺耳的刹车声!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
“强子!撞他腰眼!”我猛地从草丛里弹起来,吼声都变了调!
“轰隆隆!”藏在草丛里的破面包车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强子红着眼,油门踩到底,那辆破车像头发疯的公牛,从藏身处猛地窜出!
“哐!!”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破面包车的车头,狠狠怼在了刚刚稳住一点身形的依维柯侧腰上!
位置刁钻!
力量巨大!
依维柯像个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猛地横着甩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和青烟,然后“咣当”一声巨响,侧翻在地!
沉重的车身砸起一片尘土!
“上啊!”我第一个冲了出去!
“干死他们!”老鲁他们几个也嚎叫着,抄着家伙跟着我扑了上去!
翻倒的依维柯像个肚皮朝天的铁乌龟。
后车厢的铁门变形了。
几个打手晕头转向,有的卡在车里,有的正挣扎着从破碎的车窗往外爬,嘴里骂骂咧咧。
“操.你**!别动!”一个刚爬出来的打手,满脸是血,看见我们冲过来,就去摸腰间的枪!
我根本没给他机会!
几步窜到他跟前,砍刀带着风声,照着他摸枪的胳膊就劈了下去!
这些**,果然不像是条子,果然是赵公子的打手。
“咔嚓!”
“啊!”
一条胳膊连着半截身子,被我硬生生劈开!
血像喷泉一样滋出来!
溅了我一脸!
温热,腥咸!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看都没看那倒下的家伙,一脚踹开变形的后车门!
里面一片狼藉。
两个打手摔得七荤八素,正挣扎着想爬起来。
角落里,一个沉重的铁笼子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