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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原来要利用我?
车子像被鬼撵似的飙出三条街,我瘫在后座直抽冷气。
肋巴骨那块疼得钻心,血把侍者马甲洇透了大半。
徐莹这疯婆娘还攥着那把滴血的刀,手指头死白死白的,浑身筛糠似的抖。
“操...”我龇牙咧嘴去扯黏在伤口上的布。
“你**捅挺准啊?”
她猛地一哆嗦,刀“哐当”掉车底板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扑过来扒拉我衣服:“我...我不是...你流血了!好多血!”
“死不了!”我推开她的手,眼前一阵阵发黑。
前头开车的梁莎莎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嘴角那笑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行啊陈超!”
“玩命还带买一送一?这拖油瓶哪儿捡的?捅人那下倒有点你疯狗的样子。”
她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吱呀钻进条黑黢黢的小巷,停在一栋灰扑扑的旧楼后门。
“下车。”
“这地方卢三的狗鼻子暂时闻不到。”
是个小破诊所,门脸儿脏得看不清字。
梁莎莎显然熟门熟路,敲了两长三短。
门开条缝,个穿白大褂,满脸褶子的老头瞥了我们仨一眼,尤其在我血淋淋的胸口时停了停,什么也没问,侧身让了进去。
一股子消毒水和霉味混着直冲鼻子。
老头手法倒是利索,剪开衣服,清创,缝合,疼得我牙关咬得咯嘣响。
徐莹在旁边看着,脸比死人还白,想伸手又不敢碰。
梁莎莎抱胳膊靠墙站着,高跟鞋尖一下下点着水泥地,那眼神,跟估量牲口似的在我身上来回刮。
“东西呢?”她终于开口。
我摸出怀里塞着的那本染血的破书和录像带,甩在沾着碘酒污渍的小木桌上。
老头缝针的手顿了顿。
梁莎莎一把抓过日记本,手指飞快地捻着纸页。
越看,她脸上那点假笑越挂不住,最后“啪”一声合上本子。
“姓赵的真**是头活畜生!”
“小兰才十七...”她猛吸口气,再抬眼时,里头烧着的东西能点房子。
“卢三护着的就是这种杂碎?好!好得很!”
她把日记本和录像带小心收进自己随身那个看着就贵死人的皮包里,动作跟藏**似的。
然后才看向我,像猎人盯上刚咬死狼的狗。
“伤养两天,别死。”
她扔下句话,又摸出张新卡拍桌上,塑料壳子脆响。
“卡里有二十个。”
“算订金。”
“后面的事,等我消息。”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哒哒响,门一开一合,人就没影了,一句话都没给徐莹留下。
诊所里一片死寂。
老头给我缠完最后一圈绷带,勒得我倒抽凉气。
徐莹蹭过来,手指头冰凉,想碰我胳膊上刚缝的蜈蚣似的伤口,又缩回去:“她...她怎么这样?说走就走,把你当什么了...”
我闭上眼,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梁莎莎那女人,心是黑的,手是狠的,但路子也是真**野。
二十万?
订金?
后面等着老子的,怕是刀山油锅。
可这浑水,不蹚也得蹚了。
卢三,赵老狗...还有那个叫小兰的丫头片子,操!
脑子里跟塞了团烂麻。
老头包扎完,沙哑着嗓子撵人:“后屋有张行军床,凑合躺。”
“天亮了赶紧滚蛋,别给我招祸。”
行军床硬得硌骨头,徐莹蜷在旁边一张破椅子上守着。
我浑身疼得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是赵老狗喝了加料的酒那副猪头发情的恶心样,是徐莹捅人时那又怕又狠的眼神,还有梁莎莎最后看我的样子。
**,老子是她手里一把刀?
行!
那就看看最后这刀把子攥在谁手里!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刚蒙蒙灰。
老头鼾声跟拉风箱似的。
我手机突然在兜里嗡嗡震,不是梁莎莎给的加密货,是我自己那个破诺基亚。
一接通,强子那小子压得死低的破锣嗓子就冲出来,带着哭腔:“超哥!”
“超哥救命啊!李杰那**,他**杀回来了!”
我脑子“嗡”一声,瞬间清醒,肋骨的疼都忘了:“你说清楚!小蕊呢?老王呢?”
“小蕊妹子没事!老王叔...老王叔被他们堵店里了!李杰带了十几号生面孔,家伙老式猎枪都有!扬言要烧店!说...说超哥你再不露面,就把老王叔点了天灯!”强子那边传来砸东西的巨响和叫骂声,背景音乱成一锅粥。
**祖宗!
李杰这杂碎,肯定是卢三那条老狗放出来咬人的!
知道老子老家是软肋!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红。
刚捅完姓赵的马蜂窝,老窝又让人抄了!
行军床嘎吱一声响。
旁边椅子上的徐莹猛地坐直,眼睛瞪着我,在黑黢黢的光线里亮得吓人。
她没说话,弯腰捡起掉在车底板那把水果刀,从自己裙摆上“哧啦”撕下一条布,缠在刀把上,缠得死紧。
然后抬起头,就那么看着我,脸上一点害怕都没了,只有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我捏着那破手机,塑料壳子都快被我捏碎。
肋下伤口一跳一跳地疼,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
看着徐莹手里那把缠了布条的刀,再看看诊所窗外那片灰蒙蒙要亮不亮的天。
卢三?
李杰?
该天杀的!
不把老子骨头渣子啃干净,这事儿就没完!
“等着!”我对着电话吼。
“老子现在就回去!告诉李杰那条老狗...”
“洗干净脖子等着!”
车子在坑洼土路上颠得我伤口要炸开,强子电话里那头的砸门叫骂就没停过。
徐莹把刀别在后腰,撕破的裙摆下露出裹着黑丝的腿绷得死紧。
离小卖部还有百来米就听见李杰那破锣嗓子在吼:“陈超那狗杂.种再不来,老子把你这破店连人带骨头烧成灰!”
小卖部门口堵着七八个拎钢管砍刀的混混,李杰拄着猎枪站在中间,枪管还冒着烟,旁边货架子倒了一片,碎玻璃渣混着撒了一地的盐糖。
老王被反绑在歪倒的冰柜上,额头豁开道口子,血糊了半张脸。
“你祖宗来了!”我推门下车,肋下伤口被动作扯得眼前一黑。
徐莹紧跟着钻出来,手按在后腰刀把上,眼睛死死盯住李杰。
李杰先是一愣,看清就我一个带个女人,脸上横肉顿时拧出狞笑:“哈!还真敢回来送死?给老子...”
他“上”字还没喷出口,我左手猛地从背后甩出半块路上捡的板砖!
砖头带着风声直砸他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