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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萧炤野冷冽的嗓音。
“魏云舒,你听好了,下次再让我抓到你,我一定会把你关进遍地是老鼠的大牢。”
滋……
魏云舒倒吸一口冷气。
这男人上次警告过她来着,要是就这么冲上去跟他说杨思佑的事,不就是不打自招自投罗网?
她绝不怀疑萧炤野做不做得出把她关进大牢的事,他本就是那般行事不讲规矩的人。
再者,经由萧炤野手上的案子,无一例外全都真相大白,可见萧炤野不是蠢人。
她能想到的,萧炤野也一定能想到。
再三考虑,魏云舒打消了要把这件事知会萧炤野的念头。
这时,酒楼又出来一人,正是三哥孟景明。
魏云舒顿感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要是被三哥知道她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在查司家的事,肯定得把她关起来,再美其名曰都是为了她好。
一个萧炤野就已经够麻烦,再加上三哥,魏云舒重叹一声,扭身就走。
“炤野,你看什么呢?”
魏云舒前脚刚走,萧炤野就若有所思的看了过去。
昏暗的小巷里空无一人。
方才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兴许是错觉。
“没什么。”萧炤野回过脸,有些无奈地拧拧眉心,“孟景明,你若是约我出来就为了说魏云舒有多好,那大可不必,此女的本事我已见过,实在是极其“细心体贴温柔可人”,我无福消受,告辞。”
“唉!炤野,你别走啊!云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是了解她你就会明白,炤野!”
孟景明愣是迈着两条大长腿跑都追不上一心要走人的萧炤野。
追了半道,只得放弃。
这两人,水火不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明明就是绝配的一对儿啊!
魏云舒回到魏家,魏从文挨了打,愣是半个字都没敢往外说,一口咬定是抓耗子摔到的,故而家里风平浪静。
洗漱完毕,魏云舒直接往床上一倒,就沉沉睡去。
想要在嘉明学院学子之前到达晏子岭,她就得在天还不亮的时候出发。
清荷一般是天不亮时就会起床梳洗,再等着魏云舒起床,好伺候主子梳洗。
她才拉开门,就看到魏云舒往外走,疑惑出上声:“咦?小娘子,你起那么早作甚?可是要到哪里去?奴婢收拾一下这就来!”
“不用,你看家吧。”
魏云舒摆摆手,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今日她和刘术衡分头行动,刘术衡继续追查药方子的事,她则是去晏子岭看看能不能找到杨思佑。
到时人证物证俱在,一定能够将章易简治罪。
她也就算是大仇得报了。
晏子岭风景秀丽,两道断崖横在山间,犹如大自然鬼斧自天竖劈而下,劈开了一道蜿蜒的大江。
东边断崖瀑布犹如天降,浩浩荡荡,倾泻而下,击在江面水花飞溅,有千军万马不可挡之势。
西边悬崖峭壁,乱木横生,枯松倒挂,偶有几声猿啼凄厉清透,令人为之一震。
故而晏子岭时常有学院组织学子前来一观奇景,或以笔画之,或以文记之,或以诗赞之。
魏云舒到的时候,晏子岭空无一人,寻了棵大树靠背歇息,再拿出路上顺便买的早点吃了起来。
吃完早点,就查看地势。
不多时,远处传来步伐不一致的脚步声,期间还夹杂着众人谈笑声。
谈笑声或是稚嫩,或是换声期公鸭嗓,还有成年男人独有的浑厚嗓音。
魏云舒探出半个身子去看,果真就是嘉明学院的人来了。
她不慌不忙,继续站着,欣赏眼前大好山水。
那些学子来了,看到她无一不觉得惊奇,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她竟就一个女子出现在这里,还来得这样早。
有先生看到了魏云舒,也不免多看了两眼,见她并非恶人,就组织学子自由活动。
魏云舒混在其间,兴许因她是女子的缘故,没人防着她,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这倒是方便了她。
魏从文说过,杨思佑生得白白瘦瘦的,有一对如同浓墨画就的粗眉,显眼得很。
魏云舒记着这一点,没花多少功夫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杨思佑。
那一对浓眉小拇指粗,墨黑色,浓密如刷子,脸长得胆小老实,确实很抓人眼球。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能一下子就发现杨思佑,有心之人想抓到杨思佑就更简单了。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书生,也有游山玩水的人。
魏云舒不动声色地挨近杨思佑,假装欣赏美景。
杨思佑往左走,她就往左,杨思佑往右走,她就往右,始终保持着不到两米的距离。
抓着毛笔的杨思佑纳闷了,这位姐姐怎么一直跟着他?
莫不是想问他借纸笔?
魏云舒回头发现杨思佑在看着她,为了不吓到人,于是友好一笑。
这一笑,杨思佑更加笃定这位姐姐就是想问他借纸笔。
拿着笔和纸就走上前,道:“姐姐,你是想借我的纸和笔吧?姐姐直接开口就是,不用跟着我。”
魏云舒:“……”
她真没想要借纸和笔,不过,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搭话机会。
于是顺势点头,问他:“那能把你的纸和笔借给我吗?”
“当然可以,姐姐会画画?”
“会一点。”
“那姐姐画画的时候,我能在旁边学习吗?先生总说我画画有待长进。”
“我也只是会一点皮毛,你想看便看着。”
魏云舒拿起笔,不假思索就在纸上落了笔。
早在等他们来的时候,她就把这附近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眼前的美景是何种模样早已经刻在了脑海。
笔落心随,一笔一划纵横交错之间,或浓或淡,还不到一刻钟,一幅壮观的山水墨画便跃然纸上。
看得杨思佑整个人都惊呆了。
“哇,姐姐,你画的可真传神!”
魏云舒唇角微勾,她这一双手本就擅长琴棋书画,只不过嫁为人妇,这双手也就终日摸锅碗瓢盆了。
“你喜欢,那便送你吧,就当做是谢你把笔纸借给我。”
她起身,忽然感觉不对。
晏子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人?
此时人已经是先前的两倍之多,她刚才画画入神,竟都没注意到。
那几个人看似在欣赏美景,实则余光总往杨思佑身上瞟。
魏云舒瞬间寒毛直竖,这些人是冲杨思佑来的!
“姐姐的画有先生的风范,我要把这画拿去给先生看!”
杨思佑拿着画就兴高采烈地往人群里去。
“别过去!”
魏云舒大喊一声,然而已经迟了。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见杨思佑离了她,亮出刀剑朝杨思佑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