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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脑子都是魏云舒的章易简一回头,就看见了魏若兰,顿时有几分失望。
秉着文人有的礼节,他还是礼貌答话:“我在这等人,这么晚了,小娘子又怎么会来这儿?”
魏若兰不经意地看了下四周,柳树桥头方圆三百米都没有一个人,可不就是晚了么?
那魏云舒要是来了,指不定这两人得卿卿我我成什么样子。
她向来喜欢直接,懒得弯弯绕绕,开口就问:“章博士是在等我妹妹吧?”
章易简惊讶一瞬,又想着两人本就是姐妹,知道他约云舒见面也不奇怪。
“想必是云舒与你说的,她人呢?还是……还是不愿见我吗?”
他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下去,心头就跟堵着一块石头似的难受。
章易简越是为魏云舒难过,魏若兰就越是嫉妒,越是讨厌魏云舒。
眸子一转,决定争一争。
“章博士不用等了,云舒是不会来的,她看到你的信。来我房里发了好一通牢骚,说你……”
“她说我什么?”章易简一急,靠近了两步。
松香的气息夹带着男人气息扑面而来,魏若兰心神荡漾,一时失神了片刻。
直到章易简连连喊了她两遍才会过神。
“云舒她说她最为厌烦的就是缠着她的男人,还说你丧了妻子,就眼巴巴地找她,好不要脸,甚至还说她从前都是看错你了,以后也不想与你有任何往来。”
章易简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声音裹着粘稠,有些哽咽不清,“是吗?她竟然厌恶我到这种地步,果然还是不愿见我……”
“我不懂,明明上个月我们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今日她竟是见都不愿见我,就算是厌恶我,也该让我知道其中缘由,不明不白的就这般冷漠,实在是让我……”
他背过了身去,声音微微哽咽。
明明是那么高大的身影,向着黑暗,静默之中,生出几分孤独来。
魏若兰实在是看得心疼,“章博士,妹妹既已经移情他人,你也莫要难过。”
“云舒她……移情他人?”
章易简倏忽一下回过身,比起不悦,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他还以为魏云舒早就非他不嫁了,毕竟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尽管先前不小心被她得知他已有家室的事情,但他快刀斩乱麻,直接带着聘礼上门,她虽万般纠结,却没拒绝。
要不是她的爹娘非要他给她正妻之位,他早就把魏云舒娶回去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
“章博士不信?”魏若兰轻叹一声,“也是,我这个妹妹看起来最是无辜,最是人畜无害,你自然是不会信的,可我也是知道其中前前后后的缘由。”
“小娘子若是不介意,可否告知一二?云舒她实在是不愿见我。”
“我很佩服章博士的痴情,云舒虽是我妹妹,但这事她确有不对,事情复杂,并非三言两句能说清楚的,章博士要是不嫌弃,不如我们边吃边说?”
“这……”章易简有几分纠结。
一是现下刚到约定时间,他还想再等等,看看魏云舒是否真的不见他。
二是魏若兰是云舒的姐姐,他也怕被云舒知道他与魏若兰独处一事,女人的醋意是极为难缠又可怕的。
魏若兰见他纠结,就越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章博士,我没别的意思,我晚饭吃得少,这会儿饿了,再说,我告诉你云舒的事情,你不也该好好地谢一谢我?还是说,章博士害怕我一个弱女子会吃了你不成?”
如此直白,章易简不自然地偏了下脸。
他还是想知道魏云舒为什么说不爱他就不爱他了,那么突然,没有缘由,叫人不甘心。
最终,还是和魏若兰去了就近的酒楼。
魏若兰又以事情隐秘为由,要了一间高级包厢,并且没有允许不得任何人打扰。
章易简隐隐觉得不对,奈何他实在是太想知道魏云舒到底移情何人还是硬着头皮坐在魏若兰对面。
饭菜还没上来,魏若兰坐在对面,两手交叉托着下巴,毫不避违地盯着章易简看。
越看心里越欢喜。
这个男人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耳朵,都一一长在了她所喜欢的点上。
更要命的是,章易简是她见过的男人中,书卷气最浓的,她就爱死了这股书卷气。
“小、小娘子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章易简有些紧张地端起茶饮了一口,看她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我有一诗一直不得其意,想请教章博士。”
“何诗?”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魏若兰嫣然一笑,声音裹上几分妩媚,“想必章博士文采斐然,一定能懂这诗的意思吧?”
章易简又喝了一杯茶,这诗一看就可知其意,只是气氛总有些雾里看花般的意味,确实说不出口。
“怎么了?竟有章博士不知的诗句吗?”
魏若兰眨着眼睛,故作无辜。
然而她的脸生得有些风尘气息,故作无辜的姿态反而更显得在勾人似的。
章易简侧了下身,不敢正视她的脸。
“小娘子见笑了,我并非是什么都懂的。”
“章博士不懂,那我便说一说我所以为的意思罢。”
魏若兰端起一杯茶,眼含笑意地盯着章易简,一字一句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我是不懂的,可思公子兮未敢言我却是懂的。”
她起身,俯身越过桌子,凑近了他。
声音放得很轻很暧昧,“意思无非就是我心里有公子却又不敢言说。”
章易简僵着背,咽了下口水,不敢接话。
好在这会儿有人在外面敲门说是送饭菜来了,魏若兰便坐回原处。
“进来吧。”
饭菜一一端上来,还上了一壶酒。
魏若兰赏了店小二银子,“下去吧,告诉大家,没我同意,不得进来。”
店小二乐开了花,“好嘞,多谢客官,两位客官请慢用!”
等店小二一走,魏若兰就起身关了门。
章易简警惕地问:“小娘子关门作甚?”
魏若兰回答:“既是要说妹妹的私事,我自是得防着,以免被他人听了去。”
这么一说,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章易简勉强接受。
见她要给自己倒酒,章易简忙道:“我身子不适,今日不宜饮酒。”
魏若兰心里狂喜,面上还是佯装无辜,“原来是这样,章博士既不能饮酒,那便饮茶吧。”
不等他回话,她已经倒满了一杯茶。
章易简不好再拒绝,“那就有劳小娘子了。”
“章博士客气了。”
魏若兰笑着把那杯茶推过去,在他没注意时尾指轻触了几下水面。
色白的粉末融入茶水,立刻融为一体。
章易简端起茶,并未觉有异常,放倒嘴旁抿了两口解渴。
“现下小娘子是否可以说云舒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