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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钧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
“再敢提投降,立斩不赦!”
就在这时,王州牧突然挥手,身后推来一辆囚车,里面捆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竟是清水郡的守将!
“看到了吗?”
王州牧一脚踹在囚车上:“这就是不降的下场!”
他拔出腰间的刀,当着全城人的面,狠狠砍下了守将的头颅!
鲜血喷溅在囚车板上,红得刺眼。
“顾维钧!下一个就是你!”
王州牧举着滴血的刀,狂笑起来:“半个时辰!我只给你半个时辰!再不降,我就下令攻城!”
冀州军阵中响起震天的呐喊,攻城车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云梯被扛在肩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像蚂蚁般聚集在城下。
城楼上,顾维钧看着那些动摇的士兵,看着女儿紧咬的嘴唇,突然将剑狠狠**城砖的缝隙里。
“取我的鼓来!”
他沉声道。
亲兵连忙搬来一面战鼓,顾维钧脱下铠甲,露出里面的布衣,拿起鼓槌猛地砸下去!
“咚!咚!咚!”
雄浑的鼓声在城楼上回荡,压过了城下的叫嚣。
“弟兄们!”
顾维钧的声音嘶哑却有力:“李开说过,守土有责!咱们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爷们!”
士兵们愣住了,看着插在城砖里的剑,看着那面被敲响的鼓,眼神渐渐变了,从恐惧变成了决绝。
顾灵儿抹了把眼泪,拿起一支箭,搭在弓上,对准了城下的王州牧。
王州牧举着滴血的刀,笑容渐渐僵硬。
昨夜就有斥候回报,青山县的旗号重新竖起,李开不仅没死,还歼灭了孙副将的残部。
这消息像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必须让顾维钧开城门投降,以顾维钧的性命,来要挟李开!
“顾维钧,你当真以为李开能救你?”
他突然换了副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守护的不过是座孤城!本州牧手握十万大军,只要你肯开城,我保你父女性命,到时候,咱们共掌两郡,岂不是比困死在这里强?”
这话看似利诱,实则藏着算计:他要抓了顾维钧,再拿顾家父女当筹码,逼李开自投罗网。
城楼上,顾维钧冷笑一声:“王大人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我顾家世代忠良,不会投降。”
“忠良?”
王州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勾结叛贼李开,夺城杀将,早就不是什么忠良了!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州牧无情!”
他身后的冀州军再次鼓噪,攻城车已经碾到护城河边缘,弓箭手搭箭上弦,只等一声令下。
顾维钧挺直脊梁,指着城下:“要打便打!老夫就算战死,也不会让你这奸贼踏进城半步!”
“好!好得很!”
王州牧被彻底激怒,脸上的伪装撕得一干二净:“顾维钧,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勒转马头,高举长刀:“传我将令,攻城!”
“吼!吼!吼!”
十万冀州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搭在城砖上,发出“嘎吱”的呻吟。
攻城车撞击着城门,震得城楼都在摇晃。
箭雨如蝗虫般射向城头,士兵们举着盾牌,依旧被射得连连后退。
“放箭!”
顾维钧嘶吼着拔出剑,亲手砍翻一个爬上城头的冀州兵。
顾灵儿拉满长弓,一箭射穿了城下一个小校的喉咙,鲜血溅在她的裙摆上,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城砖上的血越积越多,有的士兵被砍断了手臂,依旧抱着敌人滚下城墙。
有的用尽最后力气,将**包扔向密集的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
王州牧在城下看着这惨烈的景象,眼神阴鸷。
就在沐阳郡城门即将被撞破的刹那,西北方向的旷野上突然扬起一道烟尘。
李开带着三千乡兵,如神兵天降,出现在冀州军的后方!
“架炮!”
李开勒马嘶吼,声音被风卷着传遍阵列。
十个黑沉沉的铁桶被迅速架在支架上,乡兵们手脚麻利地往桶底填火药,又将裹着桐油布的**包搁在顶上,引线被同时点燃,“滋滋”的火星在晨风中格外刺眼。
“对准敌阵!放!”
随着李开一声令下,十门没良心炮同时轰鸣!
轰隆!
轰隆!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连成一片,十个**包拖着黑烟,像十条咆哮的黑龙,划过天际,重重砸进攻城的冀州军阵中!
第一个**包落在云梯密集处,“轰”的一声炸开,半径二十丈内的士兵瞬间被气浪掀飞!
云梯像断木般折断,铁甲碎片混着断肢飞上半空,又密密麻麻砸下来,砸得后续士兵惨叫连连。
第二个**包正落在攻城车旁,“咔嚓”一声,坚硬的木车被炸开一个大洞,车轮飞出去,砸塌了半面盾阵,躲在后面的弓箭手被压在底下,哀嚎声撕心裂肺。
最狠的是落在中军的那枚,王州牧的亲卫营刚要上前支援,就被**包掀翻的泥土埋了大半,紫袍身影在烟尘中踉跄后退,帽子都被气浪掀飞,露出一头散乱的头发,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得意?
城楼上的顾维钧正举剑格挡,忽然感觉脚下的城墙不再震动,抬头一看,只见城下的冀州军像被狂风扫过的麦子,成片成片倒下,阵型瞬间溃散。
“是李开!”
顾灵儿指着西北方向,声音里带着哭腔的狂喜。
李开的乡兵们骑着战马,举着火铳对冲向后方的冀州军展开收割,**呼啸着穿过混乱的人群,将那些试图逃窜的士兵一一放倒。
而没良心炮还在持续轰鸣,每一次爆炸都在敌阵中撕开一道口子,**包落地后燃起的火焰,像一条条火蛇,**着惊慌失措的士兵。
有个冀州兵刚爬上云梯,就被气浪掀得坠向城墙,摔在顾维钧脚边,嘴里还冒着血泡。
有的被飞来的碎石砸穿胸膛,死不瞑目。
还有的被**引燃了甲胄,在地上打滚哀嚎,最终烧成一团黑炭。
王州牧看着自己的十万大军在短短一刻钟内溃不成军,眼睛都红了,嘶吼道:“挡住!给我挡住!”
可没人敢上前,那铁桶里飞出来的“妖物”太过恐怖,连铁甲都能炸穿,谁冲谁死。
“爹!咱们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