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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乔小萱调整好镜头，清了清嗓子，一把将窝在旁边打盹的黑猫，捞进怀里，强行让他毛茸茸的猫脸，对准了前置摄像头。
“家人们晚上好！今天咱们直播间依旧，情感交流，答疑解惑，疏解人生！”
乔小萱面不改色地胡诌，手下悄悄捏了捏黑猫的肉垫，示意他配合点，
“天上人间，地府黄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倘若涉及奇闻逸事，付费连线者优先，不灵验当场退钱！”
镜头里，通体乌黑、唯有四爪雪白的阎小罗极其敷衍地“喵”了一声，金色猫瞳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疯狂滚动的弹幕，尾巴尖不耐烦地甩了甩，精准地打翻了乔小萱手边的水杯。
【啊啊啊猫猫呀！可爱死了！】 【这猫猫大王，眼神好傲娇！】 【主播今天让猫主子营业吗？哈哈哈！】
乔小萱手忙脚乱地擦水，干笑：“哈哈抱歉，猫猫调皮……好了，现在哈！”
第一位连线者ID：“天天失眠”。
一个眼圈黑得像熊猫、头发乱如鸟窝的憔悴宅男，出现在屏幕另一半。
“主播好，猫猫好……”
宅男有气无力，“我快不行了，连续半个月，每晚一闭眼就精神得能去跑马拉松，数羊数到几万只都没用，怎么办啊？”
乔小萱刚想建议他去医院看看，怀里的黑猫忽然动了动。
她低头，发现阎小罗不知何时扒拉过了她的手机，毛爪子正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乔小萱凑过去一看，只见备忘录上打着一行字：【问他，床头是否放了台老旧游戏机。】
虽然疑惑，乔小萱还是照做了：“额，请问，你床头是不是放了台……比较老式的游戏机？”
宅男瞬间瞪大眼睛：“卧槽！主播你怎么知道？是我叔公传下来的初代掌机，有点纪念意义，我就放床头柜了……”
手机屏幕上，猫爪子又飞快地戳出几行字。
乔小萱看着那内容，嘴角抽搐，硬着头皮念：“接下来的话，你可能决定我实在胡言乱语，还望你不要惊慌，且听且信一下。你祖上有个游戏成瘾的叔公，死后在地府开了个‘冥府网吧’，最近生意萧条，闲得发慌，所以每晚拉你的魂魄下去，通宵联机，打怪物猎人……”
宅男：“？？”
他愣了三秒，猛地一拍大腿：
“淦！难怪我每天醒来手指关节酸痛！还tm总觉得耳边有‘猫车’的音效！原来不是我做梦打游戏，是我真在‘打’游戏啊？”
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和【地府网吧牛逼】刷屏。
猫爪子递过手机，最新一行字：【让他把游戏机用红布包好，塞到衣柜最底层，贴张‘好好学习’的纸条在上面。再无效，烧给他叔公三箱纸钱金元宝，让他扩充网吧设备，别逮着一只羊薅羊毛。】
乔小萱憋着笑转述了“解决方案”，宅男将信将疑地下了线，表示立刻就去给叔公“投资”。
第二位连线者ID：“求暴富呜呜呜”。
一个扎着低马尾、面容清瘦憔悴的年轻女孩，出现在镜头前，双手合十，眼神里全是渴望。
“主播姐姐，我就想问一句，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暴富？我真的太需要钱了！”
黑猫在乔小萱怀里换了个姿势，金色的瞳孔透过屏幕审视着女孩。
几秒后，猫爪子再次把手机推到乔小萱面前。
乔小萱看着屏幕上的字，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轻咳一声：“那个啥，根据你的面相，小姐姐，你上辈子是个为富不仁、欺压乡里的吝啬财主，这辈子注定穷困潦倒，财运不通……”
女孩的脸瞬间垮了下去，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已经很努力了……”
猫爪子又戳了戳手机。
乔小萱赶紧补充：“不过，也不是全无转机。你钱包里，是不是常年放着一张缺了角的百元钞票？怎么都花不掉或者舍不得花？”
女孩猛地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张！是我奶奶以前给我的，说压钱包招财，虽然破了点，但我一直留着……”
手机屏幕上出现新的字迹。
乔小萱念道：“那不是招财的，那是你上辈子欠下的孽债，债主的怨气就附在那张缺角上，专门吸你的财运。赶紧把它……呃……”
她顿了一下，看着手机上的“烧了”两个字，赶紧临场发挥，“……把它用红纸包好，送到寺庙的香炉里化掉，然后当场捐一百块……不，捐双倍两百块给寺里的功德箱或者门口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或许能扭转一点运势。”
女孩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想到能转运，还是连连答应。
弹幕纷纷刷起【学到了】、【这就检查我的钱包】。
第三位连线者ID：“家和万事兴”。
连线接通，一个眼眶红肿、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屏幕里，未语泪先流。
“主播……呜呜……我老公三天没回家了，电话也打不通……报警了，亲戚朋友都问遍了，都没消息……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声音沙哑，充满了绝望。
直播间的背景音乐也被乔小萱调成了低沉的调子，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弹幕也开始猜测【怕是出事了】、【或者……绿了？】。
黑猫（阎小罗）只是淡淡地瞥了屏幕一眼，然后低头用爪子慢悠悠地在手机上打字。
乔小萱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机，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小心翼翼地说：
“这位姐姐……你别太担心，他可能只是……嗯……打麻将上头了。”
妇女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悲伤的表情凝固了，像是没听懂：“……麻将？”
手机又递过来，乔小萱看着上面的字，硬着头皮补充，语速加快：“去城南‘悦来宾馆’302房看看。他正和隔壁老王、老李、老刘一起，打了三天三夜麻将了。”
妇女：“……”
弹幕：【？？】 【神展开！】 【所以是赌钱了？】
妇女脸上的悲伤迅速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紧接着，怒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了上来，连屏幕前的观众都能感觉到那股杀气。
乔小萱看着手机最后一行字，艰难地念出后半句：“……输得……大概就剩……一条裤衩了。”
“啪！”
妇女那边猛地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连线瞬间被掐断！
屏幕黑掉的前一秒，似乎还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气声和一句模糊的“**敢骗老娘！”的咆哮。
弹幕彻底疯了：【哈哈哈哈大姐提刀去了！】 【隔壁老王：我TM麻将打得正嗨谁卖我？】 【悦来宾馆302：即将发生血案！】
乔小萱擦擦冷汗，干笑：“啊哈哈……看来这位姐姐找到方向了……我们接、接下一个……”
第四位连线者ID：“光头强”。
一个穿着经典格子衫、头顶锃光瓦亮、反射着直播间灯光的中年程序员出现在屏幕前。
他紧张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顶，语气带着最后的希望：
“主播，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问问……您这儿，有没有什么……生发的偏方？科学的、玄学的我都试遍了，植发又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