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我被夫君的弟弟上身了 第97章 不速之客

就在无名坊内,因为一幅《山河社稷图》掀起滔天巨浪的同时,一场真正的风暴,正从千里外的大徽王朝,悄然席卷而来。

乾国,通州港。

一艘挂着“四海商盟”旗帜的商船,缓缓地靠上了码头。

船上走下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劲装,脸上那道从眉骨斜贯至嘴角的狰狞刀疤,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骇人。

他便是萧彻。

他没有在港**任何停留,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份路引和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扔给了早已在此等候的接头人。

“马。”他只说了一个字。

那接头人不敢有半分怠慢,连忙将一匹北境战马牵了过来。

萧彻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他没有再看接头人一眼,只是双腿一夹马腹,便朝着都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

两日后,乾国都城,揽月楼。

废太子李裕倒台后,丞相韦光远也被皇帝下旨申饬,闭门思过。整个韦氏一族,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而揽月楼,则成了这场**风暴,最大的受益者。

每日里,前来拜会、送礼的王公贵族,几乎要将揽月楼的门槛都给踏破。

顶层,望月台。

沈琉璃正对着一盏孤灯,研究着丞相韦光远名下的产业。

“小姐,您都看了一下午了,歇会儿吧。”春桃将一件新做的狐裘,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外面又下雪了,小心着凉了。”

“嗯。”沈琉璃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哼,韦家虽然元气大伤,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君北玄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现在要做的,是整合所有力量,将他们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而不是在这里,看这些没用的账本!”

“王爷,韦家是棵大树,我们虽然砍断了它的主干,可它的根,却依旧深植于乾国的朝堂与商界。”沈琉璃在心里,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若是用蛮力去拔,只会让自己也深陷泥潭。”

“我要做的,不是拔了它。”她的指尖,在那份密报上,轻轻地划过,“而是要,一点一点地将它的根,都变成我自己的养料。”

“歪理邪说!”君北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声音里的怒气,明显消散了不少。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骚动,从楼下传来。

“怎么回事?!”沈琉璃的眉头,猛地一蹙!

她快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揽月楼的大堂内,此刻竟是一片狼藉!

数名平日里训练有素的护卫,竟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而在大堂的正中央,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提着一柄断头刀,一步一步地朝着楼上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那副模样,倒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是他!”君北玄的声音,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萧彻!这个**!他怎么会来这里?!”

沈琉璃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徽太子君怀瑾的回礼,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此时,一道同样高大的身影,从二楼闪身而出,拦在了萧彻的面前。

正是张启年!

“阁下是何人?”张启年的声音,沉稳如山,“为何在我揽月楼内,无故伤人?”

“你?”萧彻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一个手下败将罢了,也配问我的名字?”

他竟是,认得张启年?!

张启年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三年前,北境“黑石关”一役,他曾作为乾国的副将,与眼前这个男人,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

那一役,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也被对方不要命的打法,给震慑住了!

“是你!”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看来,你还没糊涂。”萧彻笑了笑,“既然认得我,那便滚开,我今夜要找的不是你。”

他说着,便要越过张启年,继续上楼。

“站住!”

张启年猛地向前一步,将手中的长刀,横于胸前!

“这里是揽月楼!”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决然,“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我张启年还站在这里,你便休想再上前一步!”

“是吗?”萧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那便让我看看,”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断头刀,“你这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还剩下几分,当年的骨气吧。”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如同炮弹一般,朝着张启年,猛地冲了过去!

刀光,瞬间便将整个大堂,映照得亮如白昼!

“砰!”

一声巨响!

张启年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上传来!他整个人,竟被硬生生地震退了七八步,虎口处更是鲜血淋漓!

而萧彻,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再次欺身而上!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只有一往无前的疯狂!

张启年虽然也是沙场老将,但在眼前这个疯子面前,竟是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够了!”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三楼的楼梯口,缓缓地传了下来。

萧彻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身着一身素衣的少女。

“你,就是沈琉璃?”他沙哑地问道。

“是我。”沈琉璃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分惧色,“不知将军到访,有何贵干?”

“没什么。”萧彻将那柄断头刀,扛在了肩上,“只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来为沈大小姐,送一份‘薄礼’罢了。”

萧彻对着门外拍了拍手。

只见两名同样身材高大的护卫,抬着一个巨大的囚笼走了进来。

囚笼里,关着的是一个,早已被折磨得不**形,浑身是血的男人!

春桃“啊”的一声尖叫,随即死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着那个蜷缩在笼中,分不清是死是活的身影,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将晚饭都吐了出来。

张启年的脸上,也血色褪尽。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他在战场上见过的尸体,比这揽月楼里的活人还多。可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礼物”。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沈琉璃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那双握着长刀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唯有沈琉璃,依旧静静地站在三楼的楼梯口。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那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疯了!这个君怀瑾,是真的疯了!”

在沈琉璃的脑海中,君北玄的咆哮声,几乎要将她的意识给掀翻了!

这位身经百战的战神,此刻的声音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是在向我宣战!他竟敢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的人!”

“王爷,您先冷静。”沈琉璃在心里,平静地回应,“您怎么知道,笼子里的就是您的人?”

“除了我的人,还会有谁?!”君北玄怒道,“萧彻这个**,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对我麾下的每一个亲兵都了如指掌!他……”

他的声音,猛地一顿。

因为,楼下那个扛着断头刀的男人,开口了。

“沈大小姐,”萧彻将那柄还在滴血的断头刀,扛在了肩上,“我家太子殿下说了,听闻大小姐在乾国,与我大徽北境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特命我为您送来一份‘贺礼’。”

他伸出那只没有握刀的手,指了指囚笼中那个,早已不**形的男人。

“此人,乃是七殿下麾下,狼卫副统领之一,赵信。”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半月前,此人鬼鬼祟祟地潜入我大徽边境,被我东宫的暗卫当场擒获。殿下念其是七殿下的心腹,不忍苛责,便命我将他来给沈大小姐。”

“也顺便,替殿下问一句。”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不知大小姐您,对他这份‘贺礼’可还满意?”

狼卫副统领,赵信!

这个名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君北玄的灵魂上!

“赵信……”他喃喃自语,“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杀了他!”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冰冷,“沈琉璃!让张启年动手!不惜一切代价,将萧彻这个**,给本王留在这里!本王要亲口问问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爷,您冷静一点!”沈琉璃在心里,低喝一声,“您还不明白吗?这是个陷阱!一个由君怀瑾亲手为您布下的陷阱!”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您!他就是要逼我们动手!一旦我在这里杀了萧彻,那便是坐实了‘通敌’的罪名!届时,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率领大军,踏平北境!”

“那你说怎么办?!”君北玄暴跳如雷,“难道就任由他,将我的人,像狗一样,关在笼子里羞辱吗?!沈琉璃,本王告诉你,我君北玄的兵,可杀,不可辱!”

“我知道!”沈琉璃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可您是不是忘了,您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北境之王了!您只是一缕残魂!您冲动,您愤怒,可最终,为您这份冲动和愤怒买单的是我!是陆风!是顾九!是我们所有人!”

这番毫不客气的痛骂,如同一盆冰水,将君北玄那颗因为愤怒而有发热的头脑,瞬间浇得冰冷。

是啊……

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一言定生死的肃王了。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再次如同潮水一般,将他的灵魂吞噬。

看着那个,在孤狼坠中,瞬间陷入了沉寂的灵魂,沈琉璃的心中,竟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心疼”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那翻涌的情绪。

自己现在,必须替他,扛起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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