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我被夫君的弟弟上身了 第38章 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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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那扇紧闭了数日的沉重府门,在顾九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打开了。

门内,是另一番天地。

与门外的喧嚣不同,府邸内是一片死寂。

数十名身着劲装的护卫分列两旁,他们虽然穿着张府家丁的服饰,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铁血煞气,却昭示着他们不一般的身份。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顾九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哼,好大的阵仗。”顾九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倨傲。

他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目不斜视地走入了这座,即将上演生死大戏的修罗场。

那名负责开门的护卫头子,快步跟了上来,试探的问道:“张院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院使大人您,是如何得知我家夫人病重的?又是奉了何人的‘口谕’啊?”

他在“口谕”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怎么?”顾九停下脚步,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质疑老夫吗?还是说,你在质疑陛下的旨意?”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个反问,将皮球狠狠地踢了回去。

那头领被他噎得脸色一滞,不敢再多言,只能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

……

揽月楼,顶层雅间。

沈琉璃正听着从张府外围,传回来的实时“战报”。

“……主公,顾先生已经成功进入张府。但府内的守卫,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多上一倍,而且个个都是见过血的好手,我担心……”

“担心什么?”君北玄的声音,带着不屑,“担心那个酒鬼,会失手吗?”

沈琉璃没有理会君北玄,而是对着那名单膝跪地的狼卫,轻声问道,“你觉得,顾先生像个医生吗?”

那狼卫一愣,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回主公,不像。他更像个,去砸场子的大爷。”

沈琉璃闻言,忍不住笑了。

“这就对了。”她在心里,对君北玄说道,“王爷,您还不明白吗?顾先生此行,扮演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他扮演的是一个‘手握皇权、背景通天’,任何人都得罪不起的钦差大臣。”

“一个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大夫,只会引人怀疑。而一个比他们还嚣张,比他们还霸道的‘院使’,反而能让他们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

张府,内院卧房。

李氏,正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

她的身体,在极端痛苦中,反复煎熬,早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她的脸上,时而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时而又变得青紫一片,看起来诡异而又恐怖。

几名丫鬟跪在一旁,束手无策,瑟瑟发抖。

顾九一踏入房间,便皱起了眉头。他环顾四周,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胡闹!”他忽然厉声喝道,指着窗边一盆正在燃烧的熏香,“此等虎狼之症,最忌讳的,便是燥热之物!你们竟还敢在此处点燃‘安息香’?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他这番话说得专业,不容置疑!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副气势给镇住了,连忙将那盆熏香给熄灭了。

顾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李氏。

随即,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的眉心、胸口、丹田等几处大穴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然后,又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最后,才极其不情愿地伸出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守在一旁的护卫,紧张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许久,顾九才缓缓地,收回了手。

“奇怪……”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夫人的脉象极其混乱,时而如万马奔腾,阳火鼎盛,时而又如细丝游离,气若悬丝。两种截然相反的脉象,竟同时出现在一人体内。老夫行医一生,闻所未闻。”

他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那名护卫头子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故作焦急:“院使大人,您可有法子?我家将军若是回来,看到夫人她……”

顾九没有理他,而是审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的熏香,扫过桌上的茶水,最终定格在了地上那只,被打碎的药碗上。

他走过去,捻起一块沾染了药汁的瓷片,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随即,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霸道!好霸道的药力!”他失声惊呼,“这是百年份的‘参王’!你们竟敢给一个身体虚弱至此的病人,用上如此虎狼之药?!”

“是……是一位贵人,心疼夫人的身体,特意送来为夫人补身子的!”一名丫鬟颤抖着回答。

“补身子?”顾九质疑道,“这是补身子?这是在催命!”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李氏身边的老嬷嬷。

“老夫问你!”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夫人这几日,除了这碗参汤,可还在服用别的什么汤药?!”

“有……有的……”那老嬷嬷被他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夫人她近日心力交瘁,府医为她开了安神助眠的‘静心汤’,每日都服用着……”

“静心汤……”顾九的脸上,露出了又惊又怒的神情,“糊涂!简直是糊涂至极!静心汤里,是不是有一味‘远志’?!”

“是……是的……”

“我明白了。”顾九仰天长叹,“我全都明白了。”

他转过身,对着护卫头子说道:

“那‘静心汤’中的‘远志’,与这‘百年参王’的霸道阳火,药性相冲!”

“此二物,单独服用,皆是良药。可一旦同时进入体内,便会药性逆转,化作穿肠刮骨的剧毒!”

“神仙,难救!”

当顾九这四个字,在卧房内缓缓落下时,那名一直强作镇定的护卫头子,心中,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死了好。

死了,才干净。

他接到的死命令是:张启年的夫人或者孩子,今夜,必须死一个。

如今,这个女人自己喝下了那碗“参汤”,只要她一断气,他便可立刻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那个在背后故弄玄虚的沈琉璃头上。

届时,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翻案。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的时,那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神医”顾九,却又慢悠悠地说出了后半句话。

“不过……”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正常的法子,确实是神仙难救,但老夫这里,恰好有一种不那么‘正常’的法子。”

什么?!

那护卫头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说,”顾九瞥了他一眼,“夫人体内的两种药力,如同两军交战,正在疯狂地撕扯她的经脉!如今,她心脉已现衰竭之兆,不出一个时辰便油尽灯枯。”

“想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他顿了顿,缓缓吐出四个字:

“——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没错。”顾九点了点头,“我需要,用‘金针渡穴’之法,封住她周身大穴,将两股暴走的药力,暂时都压制回她的丹田。然后,再以一味至纯至烈的引药,强行将那股霸道的参王阳火,尽数引入她早已受损的心脉!”

“此法,名为‘置之死地而后生’!”顾九的声音带着自信,“要么,她的心脉承受不住这股霸道的药力,当场爆裂而亡;要么她便能借着这股力量,冲破体内所有的淤塞,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他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如同在听天书。

可偏偏,他那副强大的气场,又让人不得不信!

“你……你胡说!”那个护卫头子第一个,厉声反驳,“此等闻所未闻的邪术,你分明是想拿夫人的性命,做实验!”

“实验?”顾九笑了,他看着那头领,眼神变得无比森冷,“你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希望夫人活下去?”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那名护卫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接到的命令,是让李氏“病故”。可现在,一个“奉旨”前来的“神医”就站在这里,他若是再敢阻拦,那便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不敢。”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那就好。”顾九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老夫要开始施救了。此法,凶险异常,容不得半点打扰。所有人,都给老夫退到院子外面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此房间半步!”

他这番话,充满了威严。

那护卫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自己一旦退出去,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就将脱离他的掌控。

可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最终,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了院子中,将整个卧房围得水泄不通。

房门,被“吱呀”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

揽月楼,顶层密室。

沈琉璃正听着陆风派人,从张府外围传回来的实时“战报”。

“……主公,顾先生已经成功地将所有人都清出了卧房。现在,房内应该只剩下他和李氏母子二人了。”

“这个酒鬼,演得倒还挺像。”君北玄在她脑中,冷哼一声,“只是,他真的有把握吗?那个‘以毒攻毒’的法子,本王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沈琉璃摇了摇头,“不过,我相信他,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君北玄的灵魂,没来由地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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