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随着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以后,早晚有一天会传到婆婆耳朵里。
同为女人,沈穗只要代入一下自己,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更不要说婆婆了。
至于温南州,他考虑的则更理性一些:“穗穗,你要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无论我们怎么瞒,都会有破绽存在,我的建议是顺其自然,咱们不要多嘴,也不要刻意瞒着。”
他也一样心疼老太太,可这件事不是他心疼就能完全解决的。
有一句话,放到现在很是应景,当你在屋子里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那就代表着蟑螂已经满天飞了。
现在同理,当你得知这个秘密的时候,那就代表着,这个秘密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
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的跟在老太太身边,也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的站在老太太这边。”
道理沈穗都懂,就是:“这对妈来说太残忍了。”
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的枕边人是个烂人的事实,就要摆脱他过上幸福美满的新生活了,哐当又给老太太一脚踹进这名为温旺家的泥沼里去。
想想就恨不得弄死温旺家呢。
也不知道外公那进度怎么样了。
温南州也想跟着叹气,可穗穗已经很难受了,他不能继续跟着散发负能量,就随手套上一件老头汗衫,走到床边,弯腰双手捧住沈穗的脸:“穗穗,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不是圣人,不可能预判到所有的事情。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甚至正是因为有穗穗的存在,老太太才能那么容易的摆脱温旺家:“刚穿越一无所知的时候我们都挺过来了,你还怕以后弄不过温旺家?”
刚穿越的时候,他们被原主留下的记忆误导,根本不知道这个家里的人到底是人是鬼,可他们不也一点点的把家改造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吗。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温旺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不了,他眼底闪过一道幽深的光....不沾手让人消失的办法可多的是。
沈穗噘了噘嘴:“可能是怀孕了有点焦虑。”
毕竟即将要步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
“不焦虑啊,有我呢,你就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的走,我给你兜着底。”温南州拍了拍她的头顶:“别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咱们再啃一回老。”
有太爷爷这么个大后台,大不了他们俩再投一次胎呗,反正只要他和穗穗在一起就行。
沈穗挠了挠脸:“是哦。”
不过说起啃老来:“我这都怀孕了,也不知道太爷爷这个长辈有没有什么奖励之类的。”
“肯定有的。”其实温南州也不知道,但不耽误他这么说。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私房话,把彼此这段时间的经历都互相诉说了一番,沈穗心中的紧绷感,总算是消退了大半。
也是,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她们又不会未卜先知,能做的只有过好当下的每一天,使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惧任何风雨。
给自己洗了洗脑,灌了一大碗鸡汤,沈穗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拿我的书来,我还能再看两个小时。”
强大起来的第一步,就是必须考上厂里的工作,成为一个有工作的女同志,而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女同志。
温南州顺手把书递给她,然后开了箱子,翻出一条原主的短裤来,穿好以后,给脖子上挂了条毛巾,出门倒水去了。
回来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了买菜回来的杨桂兰,她一手挎着篮子,另一只手还吃力的拎着一大捆书。
温南州见状赶忙接了过来:“妈,你哪弄来的这么多书?”
“回来的时候碰见洪工了,他让我捎给你的。”
温南州低头一看,最上面的一本书面是被包起来的,看不出有什么内容,他抽出一本翻了翻,没有任何意外,这是一本机械方面的书。
比他之前接触过的所有资料都还要深奥。
他拎着书和杨桂兰并排往家走:“洪工还说了什么没有?”
“就说让你好好看,不用专门去谢他。”
最后一句话打消了温南州打算去道谢的想法,寻思着改天找六婶子说一声谢,或者给六婶子淘换一些东西也算表达了谢意。
只是不知道洪工这么避嫌是因为点什么。
娘俩前脚到家,没过多长时间,秦斯文也跟着回来了。
他当然不是空着手回来的,还拿网兜兜了两个饭盒,和一串香蕉:“婶子,打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这就当我给中午添个菜。”
至于那串香蕉,则是给温南州的:“我想你应该用的到。”
他表情分外的正经,如果忽略了他眼底的揶揄的话。
温南州面色如常的接过了那串香蕉:“谢谢。”
香蕉可是个稀罕物,不就是被损两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斯文点到为止,没再继续,打开了带来的那两个饭盒,都是硬菜,一个红烧肉,满满当当的盛在饭盒里,几乎要溢出来一样。
另一个饭盒里是炸的带鱼。
确实是炸的,裹上面糊炸的金黄,虽然放的时间久了没那么酥脆,可沈穗还是被馋的口水直流。
她是个肤浅的人,喜欢一切油炸食品,尽管那并不是很健康。
“一路过来有点凉热,劳烦婶子帮忙热热。”
杨桂兰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反而是询问的看向温南州。
这是老幺的朋友,该不该拿人家的东西得他说了算。
温南州冲她点了点头,大不了他们给秦斯文也准备一份回礼就是了,正常来往即可,没必要小心翼翼的,也没必要太过亲近。
不过么,秦斯文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这一次来,他其实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等杨桂兰忙着去准备午饭的时候,秦斯文则坐到了沈穗和温南州夫妻两个对面,抿了一口白开水,笑着开口:“隔壁金陵的同事,前两天抓了一个犯了流氓罪的人,巧了不是,那人是我们四九城的,金陵那边的批捕文书刚送到我们单位来,你猜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