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专用机？”苏默心中暗笑。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远景集团的二把手吴毅，他早就笑出声来了。这位毅大爷虽然整天嬉皮笑脸，但能在二把手的位置上坐稳十多年，背后的能量绝非等闲。
会议室里，空调的冷风徐徐吹拂，却驱散不了众人心头的烦闷。
“毅大爷说得对，这配置就是奔着游戏去的。”陈华点头附和，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快速敲击，“不光能跑现在市面上所有的游戏，放在DIY市场都算得上是高配了。”
“再加点内存，都快赶上发烧级别了。”陈华说着，将笔记本转向众人，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配置单。
苏默扫了一眼配置单，眉头微皱：“陈总，这不对劲吧？年轻人怎么可能买品牌机？”
作为一个经常混迹电脑论坛的资深玩家，他太清楚年轻人的想法了。在绝大多数年轻人眼里，品牌机就是智商税的代名词。
“难不成，”苏默露出戏谑的笑容，“陈总觉得女生会玩大型游戏？”
话音刚落，陈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这一下可把苏默气得不轻，脸都红了。
吴志强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冷笑。演，接着演。以为大家都是**？苏默和陈华这对组合，也想跟我斗？
吴志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单看配置没意义，关键是价格。情报显示，季阳这款机器定价5499元。”
“**！”吴毅一拍大腿，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小子玩真的啊！”
陈华皱着眉头掏出计算器：“算上返点，成本至少6800。卖5499？每件产品血亏一千五。”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现在的后浪可精得很，价格比DIY还便宜，谁还在乎是不是品牌机？”吴毅摇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凝重，空调的嗡嗡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老师？”吴志强突然开口，欲言又止。他的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谢松。
山海明珠集团这个价格，摆明了就是要打价格战。单件损失一千五，十万台就是1.5亿，一百万台就是15亿。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大家都心知肚明，季阳就是在放话：老子有钱，看谁亏得起！
谢松沉默了片刻，修长的手指缓缓掏出手机。他的动作看似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安。
翻找通讯录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事情和预想的不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按下免提，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忙音，随后是周伦低沉的声音。作为盛世置业董事长，同时也是恒丰银行的董事，周伦在金融圈的消息一向灵通。
寒暄两句后，谢松直接切入主题，询问远景集团的资金动向。
“说起来，”周伦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诸明远最近确实有点动作，远景集团最近搞了四百亿的银承。”
这个数字一出，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远景集团引以为傲的41.5亿净资产，在这个数字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保证金比例多少？”谢松急忙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吴毅眼前一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如果是杠杆资金，这仗还有得打。A类客户的保证金比例很低，说不定只需要20亿就能撬动这400亿。
“全额押金，”周伦的声音传来，“而且......”
他顿了顿，“远洋远景、东海远景、西域远景，都是同样的操作，各200亿。”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1000亿。
这个数字重重地砸在每个人心头。没人怀疑远景能拿出这么多钱，那可是皇商远景啊。两个月前为国收储时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了。
“这不是商战，”吴毅苦笑着摇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是碾压。”
谢松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一则新闻：一头大象和一只蚂蚁打架，蚂蚁再勇猛，结局也只有一个。
现在的情况，比那还要悬殊。这哪里是商战？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杀。
谢松怎么也没想到，褚家四兄弟竟然一出手就是千亿级别的资金。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是要把我们彻底碾压啊。”吴毅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他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穿过玻璃，望向远处高楼大厦的剪影。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血色的外衣。
吴志强摇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实木会议桌：“远景控股背后有国资支持，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我们就像是一叶扁舟，而他们是一艘巨轮。”
谢松放下报告，揉了揉太阳穴。他太了解诸明远了，作为华夏同学会的老成员，他清楚地知道这位老对手的实力究竟有多可怕。那些年在同学会的聚会上，诸明远总是一副谦逊低调的模样，但暗地里的手段却狠辣无比。
“商战？这哪里是什么商战，简直就是大象踩蚂蚁。”苏默苦笑着摇头，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咖啡，但已经完全冷却，“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被关进了笼子里的老虎，对方只要一把火，就能让我们变成困兽。”
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咳咳。”
突然，一直沉默的陈华轻咳了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几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询问。
“小伟，有话直说，咳什么咳。”吴毅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转身白了他一眼，“单身狗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医生？”
往日这种玩笑话总能引来一片笑声，但此刻却无人应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华身上，等待着他开口。
陈华慢慢站起身，整了整西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各位，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谢松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得意门生了。每当陈华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他发现了什么关键点。
“季阳要打垮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陈华慢悠悠地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别说一千亿，就算四百亿都大材小用了。要知道，我们整个公司的市值也就这个数。”
谢松苦笑着摇头：“说得对，几十亿就够让我们喝一壶的了。现在的市场环境下，只要他们肯亏本，三个月就能让我们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