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刚浩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这种默契让他觉得很是舒服。
“你倒是有几分学问。”季阳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道：“方今秋至，龙乘时变化，宛如得到机遇的人纵横天下。龙之为物，堪称一代传奇。刘强东游历四方，深谙当代豪杰。请试指言之。”
虎刚浩一个没忍住，差点被啤酒呛到。他放下酒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眼中带着几分惊讶和玩味。这小子，竟然玩起了青梅煮酒论英雄？就是把曹操换成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虎刚浩深吸一口气，看着季阳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知道这小子是认真的。
“有意思。”虎刚浩摸了摸下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说说看。廉阳林如何？26岁白手起家创业，29岁就让公司上市。《大话西游2》一出，市值暴涨，今年怕是要当首富了。”
“首富？”季阳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不过是个虚数罢了。股市上的数字，能当饭吃吗？”
虎刚浩微微点头。确实，股市上的数字，和真金白银可不是一回事。他正要说话，季阳却已经继续开口。
“廉阳林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格局太小。”季阳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他就像个得了小钱的财主，只想着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游戏公司？呵，能赚钱是不错，但能做多大？这种人，成不了大事。”
虎刚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梁明飞呢？26岁创业，28岁就靠《征途》一战成名。现在还要收购金涛，搞什么家庭娱乐......”
“找死。”季阳毫不客气地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三网融合？他以为自己是谁？没有国家政策支持，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他根本不懂自己在做什么。”季阳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今天搞游戏，明天搞门户，后天又想着三网融合。这种人，迟早会栽个大跟头。”
虎刚浩默默喝了口酒。梁明飞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征途人物，但听季阳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有些问题。他放下酒杯，又开口道：“那章朝阳总算得上英雄吧？瘦狐可是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
“是改变了。”季阳点点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但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爬山、滑雪、泡吧、玩游艇......将企业交由他人经营，自己倒是逍遥快活。”
虎刚浩一愣，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
“一个CEO连产品都不关心，整天想着享受生活，这公司能有什么前途？”季阳冷笑道，“他太骄傲，太自负，这是他最大的问题。现在的瘦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改变生活的瘦狐了。”
虎刚浩若有所思。他想起自己做光碟机那会儿，赚了点小钱就觉得了不起，差点也走上了这些人的老路。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太过骄傲自满了？
“你知道吗？”季阳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这些人都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但其实，成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
虎刚浩猛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在这个时代，停下脚步就意味着死亡。”季阳继续说道，“互联网的浪潮才刚刚开始，谁能保证现在的成功就是永恒的成功？”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成功？”虎刚浩忍不住问道。
季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为什么很多人都说互联网是下一个风口？”
“因为它能改变生活？”虎刚浩试探着说道。
“不。”季阳摇头，“是因为它能改变生产方式。任何能改变生产方式的技术革命，都会带来巨大的机遇。但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挑战。”
虎刚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从倒卖磁带到做光碟机，再到现在的电商。每一次转型，都是一次生产方式的改变。
“所以，”季阳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真正的成功，不是停下来享受成果，而是在变革中找到新的机会。”
“黎彦宏这个人，你怎么看？”他望向对面正在喝酒的季阳，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说说你的想法。”季阳放下酒杯，示意虎刚浩继续。
虎刚浩整了整领带，身体微微前倾：“千度的技术确实领先，"竞价排名"更是开创了搜索引擎盈利的先河。现在"内事不决问千度，外事不决问谷狗"都成了口头禅，今年六月更是超越谷狗成为国内第一。”
“技术确实不错。”季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但这只是表象。”
季阳继续道：“过分依赖技术，却忽视了人性，这就是他最大的问题。产品再强大，不懂用户需求也是白搭。”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透过氤氲的水汽望向窗外：“而且，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更多靠的是赶上了好时候。长城防火墙这个窗口期，他抓住了，仅此而已。”
虎刚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吴鹰呢？UT斯达康在掌中宝市场可是搅动风云啊。听说去年营收都破百亿了。”
季阳闻言，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吴鹰这个人，做事踏实，但太过保守。缺乏廉阳林那种敢为人先的魄力，也没有梁明飞的锐气。”
季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盒，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出一支烟。
“他选对了赛道不假，但这种投机取巧的打法，能撑多久？”烟雾缭绕中，季阳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你看看现在的形势，国家正在大力发展3G，青城六月份就已经下令禁止掌中宝建设基站了。这么明显的信号，他却视而不见，还在全国到处扩张基站。”
虎刚浩连忙掏出打火机，替季阳点上。火苗在黑暗中跳动，映照着两人专注的面容。
“所以你的意思是...”
“看不清大势，终究成不了大事。”季阳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在空中盘旋，“这世道，光有本事不够，得懂得审时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