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抱着自己,背对着阮孟熙缩成一团。
奇怪,女人心思真是奇怪,只要在心里认定对方克她,立刻对夫妻生活充满了畏惧,就跟对方不是在睡她是在施法一样,完全不想和对方进行身体沟通。
张桂兰在内心茫然不知所措,第一次清醒的认知到,如果连这么点东西都没有了,这段夫妻关系还能保得住吗?
阮孟熙再没了半分念想,只觉得这夜格外漫长,身边的妇人也陌生得可怕。
这段婚姻……真的……怎么走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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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老太太还想来找麻烦,可张桂兰五点就起来跑出去了,早早去了菜地,根本不给她堵门的机会。
阮老太太看硬的不行,眼珠一转,又打起了孩子的主意。
她太了解张桂兰了,这个儿媳妇什么都能忍,唯独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傍晚张桂兰刚回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闺女的哭嚎。
阮老太太正攥着孙女的胳膊,手里的鸡毛掸子往孩子身上抽,嘴里还念叨:“让你妈不听话!让你妈懒!今天我就替你妈教训教训你!”
闺女哭得撕心裂肺,朝着张桂兰伸手:“妈!妈救我!”
换作从前,张桂兰早扑上去把孩子护在怀里了。
可此刻她站在院门口,脚像灌了铅,心里像被针扎,却愣是没动。
玉贞姐的话在耳边响:“阮家克你。”
她看着闺女哭红的眼睛,看着老太太扬起的掸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都快冒出来了。
可她知道,一旦此刻软了,之前所有的硬气都白费了 —— 往后老太太只会变本加厉,拿孩子当筹码拿捏她。
“你要是现在去做饭,我就不打了。” 阮老太太见她没反应,又扬了扬掸子。
张桂兰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要打你就打,反正这孩子也姓阮。”
这话,阮老太太听不懂!
姓阮怎么了,能姓阮是这孩子的荣耀。
闺女的哭声更响了,像刀子割着她的心。
张桂兰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离开的,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忍不住妥协。
走到没人的地方,她蹲在地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不是不心疼,只是这一次,她逼着自己先心疼那个满身是伤的自己。
疼孩子的前提,是自己得先活着,活得像个人。
何况,这孩子姓阮!!
几次下来,阮老太太彻底没辙了。
张桂兰现在是油盐不进,婆婆的话不听,丈夫的话不理,连儿女都不放在心上,她是真没招了。
她虽然不吵不闹不说话,但她不仅只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也不听,不听全不听!
阮老太太没像张桂兰预想的那样闹得惊天动地。
吵了几次,见张桂兰死活不低头,骂也骂了,闹也闹了,她就是不肯干活,可一家子人总不能不吃饭。
指望不上张桂兰,阮老太太坐在炕沿上唉声叹气。
自己腿还肿着,走两步就钻心疼,身体也没好全,动不动就咳嗽两声,实在没力气天天跟张桂兰置气,只好把两个小儿媳妇叫到跟前,拍着桌子分了工。
“老三媳妇,往后你就专管做饭,一日三餐都由你张罗。老五媳妇,你就负责洗碗、洗衣服、扫院子,俩人事儿换着来,一个月一轮。”
老三媳妇没吭声,心里偷着乐 —— 做饭虽累,却能守着暖和的灶台,尤其这数九寒天,厨房烧着柴火,比外头暖和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