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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门的出现，等于直接腰斩了陈砚刚刚起步的垄断生意。
它把原本属于高端奢侈品的“探索禁区”，变成了人人都能参与的廉价狂欢。
没有人会再花天价去买陈砚的锚，所有人都只会拿着自己的全部身家，去南天门前，赌一次虚无缥缈的未来。
“一个靠着歪门邪道侥幸成名的骗子罢了。”
“现在真正的上古遗迹出现，他的把戏，该结束了。”
“走，去归墟之眼，那才是真正的大机缘。”
几乎可以预见，整个墟界将会如何议论。
陈砚刚刚才以无上神威建立起来的声望，很可能会因为这扇门的出现，而沦为一个笑话。
姬千寻看着陈砚，眼神复杂。
她想看看，这个刚刚才创造了奇迹的男人，在面对这种近乎无解的商业降维打击时，会作何反应。
是愤怒，是无奈，还是自认倒霉。
然而，陈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然后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门能进。”
“能出吗？”
一句话，让姬千寻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那双精明无比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空白。
对啊。
百鬼夜行找到了进去的办法。
可谁说过，进去之后，还能出来？
归墟之眼，是连光与时间都能吞噬的终极坟场。
那扇门，是从坟场里吐出来的。
进去，真的只是一场寻宝游戏那么简单吗？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维的盲区。
他们只看到了“机遇”，却下意识地忽略了机遇背后，那足以吞噬一切的致命风险。
而陈砚，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风险。
或者说，在他眼中，风险本身，就是最大的商机。
“看来，还没人试过。”
陈砚自问自答，嘴角的弧度，重新变得冰冷而玩味。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敖惊天。”
他平静下令。
“在。”敖惊天恭敬应道，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知道，他的主人，又有新的计划了。
“把阿修罗斗场，开到归墟之眼去。”
“然后，什么都不用做。”
“就在那里等着。”
陈砚的命令让敖惊天一愣。
等着？
等什么？
陈砚没有解释。
他只是缓缓坐回王座，闭上了双眼，开始专心消化体内那场尚未结束的“创造”与“掠夺”的战争。
他似乎，真的只是打算去当一个观众。
……
与此同时。
整个墟界，已经彻底沸腾。
南天门现世的消息，好比一场亿万吨当量的风暴，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无数飞舟好比闻到血腥味的鲨群，从墟界四面八方疯狂涌向归墟之眼。
那些刚刚还在遗忘之海外，对陈砚顶礼膜拜的修士们，转眼就调转船头，加入了这场新的狂欢。
在他们看来，陈砚的存在之锚再神奇，也只是通往一个禁区。
而南天门，它通往的是，万千世界的残骸，是无限的可能性。
“太古雷族，雷无劫，献祭上品道兵‘紫电天锤’，求入南天门，寻我族遗失之‘雷帝心’。”
一道狂傲霸道的声音，响彻归墟之眼。
一艘由紫色雷霆环绕的巨大战船之上，一名身穿雷纹战甲，气息已达炼虚后期的年轻男子，将一柄威势惊人的巨锤，扔向了那扇巨大的青铜门。
青铜门上的漩涡发出一阵贪婪的吸力，将那柄道兵吞噬。
随后，一道青铜色的光芒落下，笼罩了雷无劫和他身后的百名雷族精锐。
“陈砚？”
雷无劫在进入光柱的最后一刻，目光轻蔑地扫了一眼远方那座正在缓缓驶来的阿修罗斗场。
“一个只会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
“等我取得雷帝心，第一个，就拿你来祭旗。”
话音落下，他与他的人，消失在光柱之中。
有了太古雷族带头，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
无数修士开始疯狂地献祭自己的法宝，神魂，甚至寿元。
只为求得一张，进入那扇门的门票。
一道道光柱不断亮起，又不断熄灭。
成千上万的修士，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前赴后继地，投入了那扇未知的大门。
归墟之眼边缘，变成了一片堪比神魔战场的混乱之地。
只有一座堡垒，静静地悬浮在最外围。
阿修罗斗场。
它就像一座孤岛，冷眼旁观着这场席卷整个墟界的狂热。
姬千寻的楼船，就停在斗场旁边。
她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心中那丝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走到陈砚的王座前，轻声问道。
“陈公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再这样下去，市场，就真的没了。”
陈砚没有睁眼。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看戏。”
姬千寻哑然。
她不明白，这出戏，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七天之后。
第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从那扇青铜门内，传了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成千上万的惨叫，汇成了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曲，从门内疯狂涌出。
所有还等在门外的修士，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扇门，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
一道浑身浴血，断了一臂，神魂都近乎破碎的狼狈身影，从门内被一股巨力狠狠抛了出来。
正是七天前，那个意气风发，扬言要拿陈砚祭旗的太古雷族天骄。
雷无劫。
他身后那上百名雷族精锐，一个都没有出来。
“魔鬼，那里面，全是魔鬼。”
雷无劫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那不是遗迹，那是陷阱，一个活的陷阱。”
“它在吃我们，它在用我们的血肉和神魂，去浇灌那棵已经死去的树。”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血液，瞬间冰冷。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踏入了一个何等恐怖的骗局。
那扇门，根本不是什么机缘。
那是一个以破碎世界为诱饵，以修士血肉为养料的，邪神祭坛。
恐慌，开始蔓延。
那些刚刚还想进去的人，开始疯狂后退。
而那些已经进去，正在门内承受着无边恐惧的修士们，则发出了更加绝望的哀嚎。
他们想出来。
可是，他们发现。
那扇门，只能进，不能出。
它变成了一个单向的，只进不出的，死亡牢笼。
整个归墟之眼，从狂欢的天堂，瞬间变成了哀嚎的地狱。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与恐慌的时刻。
一个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缓缓响起。
传遍了整个星域。
“诸天商会，联合阿修罗斗场，限时推出‘南天门紧急救援服务’。”
开口的，是姬千寻。
她站在陈砚的王座之旁，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宣读着一份早就拟定好的商业文案。
“基础套餐，每人一条炼虚境完整道则，或同级别法宝，可购买一张‘单程回归船票’。”
“VIP套餐，献祭一位合体境修士的全部身家，可购买‘豪华求生包’，我们不仅能把你捞出来，还能顺便帮你把你看到的好东西，一起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