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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店,庄毅一点都不客气,起手就是四菜一汤。
大伯被惊得结结巴巴:“你、你吃的完吗?”
“吃不完,打包。”庄毅从书包里拿出了木盒。
大伯无语死了。
但想到自己要问的事,暂时忍了下来。
菜上了桌。
庄毅拿筷子吃菜。
大伯伸手拦住:“别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您问。”庄毅拿了筷子,夹菜吃饭。
“你的号舍!”大伯很认真的问。
庄毅扒了一大口饭,“吃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大伯。”
“等一等。”大伯伸手揪住庄毅的衣服。
庄毅年纪小,力气小,哪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
被大伯扯住衣服,只好回到位子上坐下,为难:“大伯,我真的不能对你说。”
“学正是怎么回事?”大伯问。
“什么怎么回事,我又不认识他。”
“少来。那天我就看见了,学正帮你拧东西,今天又帮你解围,关系肯定不简单。”
“你说的对,但我真的不认识学正。”
大伯一边皱着眉听,一边盯着他,等他说完,才道:“我是你大伯。”
“是啊。”庄毅有点懵。
“你对我都不说实话,太过分了。”
“呃……”
庄毅看大伯这样,猜他肯定想到了什么,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要是自己现在说了实话,他估计心里更难受。
一念及此,庄毅笑道:“反正我没落榜,这比什么都重要。”用筷子夹了菜,继续吃饭。
大伯看着自己狡猾的侄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算了,这顿饭白请了。
回到客栈,那面挂着学子号牌的墙,似乎发生了变化。
掌柜的整了两面墙,一面是还在客栈睡觉的学子,一面是……庄毅。
偌大的墙面,正中挂着庄毅的号牌。
赔率已经从一赔二百,变成了一赔五百!
谁是本届县试第一?
这个答案有很多种,但没有一种是庄毅。
大伯看了之后,赶紧拿了一把铜钱,买庄毅不可能是。
买前十,大伯还会犹豫,至于案首,自己那个好吃的侄儿完全没希望。
庄毅没有理会这些人,回屋继续喝热水读书。
为第三场考试做准备。
第三场还是四书文或五经文,律赋一篇和试帖诗一首。
另一边。
楼下,还在热闹。
没有被淘汰的风险,都表现得很轻松,毕竟不是谁都想考前十。
有一个学子脚步匆匆的进来,张望了一下大堂,才小声地问:“庄毅是在这个客栈么?”
“是这。”有学子回答。
“那么他是九岁的孩童么?”
“自然是了,有问题!”回答的学子,有些奇怪。
那学子小声地道:“我听外面人说,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庄毅是在县衙大堂考的。”
县衙,大堂!
天呐!
别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读书人还能不知道么?
那就意味着提堂!
只有前十或前二十的学子才有这个资格。
庄毅,提堂,怎么听怎么不搭。
庄锦的脸色一片惨白。
难怪小家伙不肯说出自己的号牌,原来是因为……这不可能!
庄锦扭头问报信的学子:“这位仁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若是一般的事,自然不会容易知道。是有人在县衙做事看到的,因为太吃惊了,就告诉了外面的人。”
县衙人多口杂,保密意识也相当差。
就算是知道泄露了,县衙也不会追查,因为无从查起,查得凶反而闹得人心惶惶。
那学子说完,大堂内一片沉默。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庄锦就算不信,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估计是真的。
那么,他一直不肯说是因为……
有个人说出了大家都想,但不敢说出来的话:“会不会,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庄毅是那个号牌!”手指向了案首两个字。
大家都忘记了呼吸。
庄毅并不知情。
他感觉自己饿了,就走出书房,下楼到大堂。
在众人瞠目的注视下,淡定的点着菜:青椒炒肉,红烧肉,酸菜,还有一碗小米粥,两个馒头。
点完菜还不忘告诉掌柜,给他烧一桶水,吃完要洗澡。
“毅儿……”大伯艰难的开口。
“大伯,你咋啦?”庄毅看他的脸色很难看,关心的问道:“要不要到药堂看看?”
“我不是生病了,而是……”大伯庄锦问不出口。
其他学子默默地看着,也没有说话。
庄毅见状,没有再细问,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着小厮端来酒菜。
他从筷子筒拿筷子,发现周围的学子,都盯着他。
“怎么了?”庄毅还被蒙在鼓里。
“哥儿,你真的是庄毅?”有个学子想微笑却笑不出来。
“是,你有啥事?”庄毅把菜扒到碗里,准备开吃。
恰逢这时候。
掌柜端来一盘小菜,笑着说道:“毅哥儿,衙门传出消息你在县衙大堂里考试,他们想问是不是真的。”
简单直接!
庄毅一下子明白了,果然,古时候的秘密都不容易保住。
他也不是担心泄漏会怎么样,就是单纯觉得,县试这种基础的考试不值得这么上心。
既然已经暴露,庄毅索性不装了:“是啊。县太爷看我年纪小,所以专门提堂,原因嘛,也是怕我的考试成绩是作弊得来的。”
但他好好的待在这里,就说明第一场的考试没问题。
也就是说……庄毅的确考到前十。
嘶!
大堂里的学子倒吸一口凉气。
“恭喜小兄弟,此次几次三番的嘲讽,是我等孟浪了。”
一部分学子受到了打击,却也褪去原先的轻浮,变的稳重了一些,对庄毅也有了新的看法。
小小年纪,却能在第一场考到前十,真是天才!
“那么,你的号舍是?”大伯还没死心。
庄毅想了下,面对众人的目光,无可奈何地说道:“甲辰。”
等等……
天呐!
一瞬间,大堂里心碎了一片。
包括前面道歉的学子,也捂着胸口,看向小小的身影。
圈榜的正中,有一个赫然的号码,甲辰。
所有人都在打听,这个号牌是谁的,都没有答案。
多少人支支吾吾的,都表示自己不是拥有者,还被认为是谦虚。
就没一个人,没一个人想到是庄毅!
一个九岁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