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沈修瑾一行人离开之后,在白煜行和郗辰两人坐在清吧包厢里的时候。
同一时间里。
城市嘉园的小区里,司让的车玻璃被人敲了敲,他抬眼,看到了熟悉的脸。
下了车。
“叔。”
这次来敲窗的只司机一人。
“少爷,我来带您回家了。”
司让敏锐:“哪个家?”
被喊着“叔”的司机,憨厚地笑了笑:“少爷,您有几个家。”
司让眼皮跳了一下,懂了。
沉默了一会儿:“是爷爷让你来带我走的吧。”
司机还是温和笑笑,像个朴实无华的老农:“少爷,跟我走吧。你知道老爷子的脾性的。”
司让垂首,看着脚尖,像是做了艰难决定,猛地抬头:
“叔,我想再见她一面。早上她醒了,见了她,我就跟你走。”
司机笑呵呵着,没说话。
“叔,是你教我怎么追女孩子的,我……不能什么都不跟她说,一声不吭就走了。”
“就一面。”
司机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他们司家的儿郎啊,为了见那女娃子最后一面,低下了头。
转身,举着伞慢吞吞离去:“少爷,十点,最晚十点,过了十点,你叔我,兜不住。”
“在这之前,你随便造吧。”
“回去之后,少爷你有的硬仗要打了。”
……
清晨,早已经风停雨歇。
小计量的**,不足以让简童睡到昏天暗地。
比平时生物钟晚了一个半小时,她还是幽幽醒了。
睁眼,还没缓过神,先传递来的是,**的副作用,头痛欲裂。
昨晚的片段,就像喝了酒断片一样。
她能记得司让带她去医院重新做了检查,也记得,返程的路上,司让说,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
但,有什么片段,模糊的闪过去了。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大天……使?天……堂?什么的。
她昨晚,好像还,听到了……沈修瑾的声音?
蹙了蹙眉,不想一早上自找不痛快。
简童没再去逼迫自己一定要去回想起什么。
坐在床边,缓和了好一会儿,起身时候,还是一阵昏沉的险些摔个跟头,这,也是**的副作用。
但,她并不知道。
堪堪扶住床头柜,也才站稳,又缓了一会儿,脑袋没有那么天旋地转晕乎乎的时候,才走向紧闭的房门。
门开的时候,厨房里已经响起叮叮当当做饭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一切,很生活。
阿鹿听到动静,匆匆把炖煮着的皮蛋瘦肉粥关小火,然后急匆匆跑出来,手上沾着的水渍,在小熊围裙上擦了两把。
“小童姐,你起来了。饿了吧,先吃个水煮鸡蛋垫垫肚子,今天早上是皮蛋瘦肉粥,马上好啊。”
昨晚她在那两个姓沈的**走后,进去检查过,小童姐的身上,没有新伤。
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小童姐,姐夫在楼下等你,他说,等你醒了,就立即转告你。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今早就告诉你。”
司让?
简童眼底微微诧异,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这么早?
心里却也是一突……司让的举止,很不正常。
又对阿鹿有些无奈地说道:“别瞎叫啊,我和司让,不是你想的关系,和你说好几遍了。”
小丫头嘻嘻哈哈,把她往门口推:“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还叫。快去看看吧。”
而后又叫道:“等一下。”话落,已经一溜烟跑到卧室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厚厚的外套,屁颠屁颠跑到简童身边:“穿上,外头可冷了。着凉不给你看病奥。”
简童眼底一暖,嘴里却说:“那不行,你不给我看病我就赖家里不工作了,以后吃你的喝你的让你养。”
阿鹿笑容灿烂地比了一个“okk”的手势:“快去吧。见完姐夫,记得上来吃早餐。皮蛋瘦肉粥,贼香。”
等到简童离开,防盗门重新关上,阿鹿脸上灿烂的笑容一垮,小脸上写满了心事重重。
她咬牙,也犹豫,她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简童夜里的事情。
但,小童姐好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那过会儿找机会试探一下小童姐。
如果小童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她,就不要主动提那个姓沈的了吧。
而此刻
简童裹着厚厚的外套下了楼。
站在楼洞口,抬眼,远远就看到对面的树荫下,一道高挑的人影,穿着昨天的衣服,安静地站在那里。
一场大雨过后,泥土青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雨露垂在草尖,晶莹剔透,欲落不落。
简童脚步不快,缓缓走向了树荫下,站在了司让面前。
他的脸上,伤痕还在。
他的衣服,今早没换。
他此刻,有些狼狈。
望着眼前这个脱去平时西装革履一言一行矜贵显露,此刻就是个狼狈的大男孩,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疼吗?”
独属于这个女人沙哑的嗓音响起,司让眼底一热,双眸紧紧看着女人不肯挪开半分,狠狠点头: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