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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言语,有时候,抵不过三言两语。
就像,有些人,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童年。
而简童,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是半个人生了。
她说的平静,三言两语间,是父母兄长和沈修瑾的联手背叛。
如果她够卑劣够阴暗够冷漠,如果她从始至终都活得阴谋算计,也就不会痛彻心扉了。
偏偏,简童,最是赤城热烈,她风风火火大大方方,飒爽不羁。
不去共情过去的自己,才能免受那样的痛苦……也许,只是自我保护而已。
沈修瑾的唇,有些苍白,不知是失血的原因,亦或者是其他。
只是,薄唇抿得很紧,望着女人的目光里,沉浓似墨,化不开的浓郁。
简童此刻仰首,目光灼灼盯上男人那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孔,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眼却许久,倏然苍白的脸上,讽刺的一笑,笑声沙哑,突然伸出手,一把拿走男人手里的保温壶。
仰起脖子,三两口大口大口灌下去,她喝的囫囵,少许汤汁顺着嘴角,滴落薄毯上。
女人动作利索,也果决。
直至已经空空的保温壶被放在床头柜上,简童沙哑开口:
“汤,我喝了。沈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那些质问的话,若是上一世,早已没了对未来的期盼的她,大概就不会戳破了,因为,那时,已经没有必要了。
但,这一次,不行。
她,还要和阿鹿一起去洱海边上经营着民宿养老呢。
嘴里问着“可以走了吗”,简童已经撑着身体下床。
双腿垂在床边时候,女人骨相极好的眉心却蹙了下,蹙眉盯着自己白皙的脚,和床边放着的鞋。
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安静地穿上鞋。
又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想到她已经昏迷这么久了。
下一秒,接踵而至的短信和来电未接跳了出来。
是乔久的。
还有几个未接和短信,是司让的。
越过司让的短信,简童大致扫了一眼乔久接连发来的十几条信息,面色渐渐浓沉了下来。
没有犹豫,给阿鹿打去电话,却没有给她惊喜——心里已经预料到电话无法接通,果然,那边始终无人接听。
她没有给乔久打去电话,乔久的最后一条信息:你和小鹿在哪儿,回个信息啊。
如果乔久联系上阿鹿了,那么,最后一条信息就是报平安的。
简童的脸色慢慢的沉重,一扭头,眸光犀利,“阿鹿在哪儿。”
她甚至懒得虚与委蛇,也不愿意多浪费口舌。
一道灵光突然一闪而逝:沈二!
沈修瑾之前说,阿鹿和沈二还能干一架!
那么!
“阿鹿在哪儿?沈二在哪儿?你让人限制阿鹿的自由!”
沈修瑾原本只是静静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垂在身侧的大掌,骤然一握!
阿鹿!
又是阿鹿!
男人狭长的凤眼,越发沉沉地盯着简童的脸。
眸底是无限的复杂,对着简童:
“你知道,你刚才睡梦中说了什么吗?”
简童警惕地望着对面,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的意图,她只想知道:
“你把阿鹿怎么了?”
沈修瑾蓦地冷笑一声,眼底的像是淬了冰一样冷。
当初看着他时,眼里再没有其他的简童,这个女人,此刻站在他的面前……眼底好像再也没有了他。
这该死的女人……昏迷着,睡梦中,都在喊着阿鹿!
“你猜,我把她怎么了?”沈修瑾薄唇边噙着一抹冷笑,缓步走到简童面前,居高临下,“我让沈二好好照顾她。”心里一团火,沈修瑾捏了捏手掌,冷笑……他这会儿倒是真的想把那丫头怎么了!
轰——
耳边如同炸雷!
炸得简童耳鸣眩晕。
十几秒的嗡名声过后,简童虚软地撑着一旁的沙发,才止住了踉跄。
耳边那些恶意的奚落和笑声:都是沈先生的意思,好好关照简大小姐。
血色迅速从女人的脸上抽离,猛地抬起头,喉头滚动,出声的时候,才发觉,声音异常的沙哑:
“你说,什么?”一字一破碎,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却说不连贯,简童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的沈修瑾:
“你说,你让,沈二,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