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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八块！
这数字一出口，刚才还满眼放光的那个中年男人瞬间就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我的乖乖！二百八十八？这也太贵了！”
他掰着手指头，脸上满是肉痛的表情。
“我一个月工资累死累活还不到一百块钱，你这一套东西，就要花掉我快三个月的工资！实在是太贵了，买不起，买不起啊！”
“小伙子，你看……能不能给便宜点儿？”
陈凡闻言，却是不慌不忙地笑了笑，
“这位大哥，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二百八十八，听着是不少。可您想啊，这东西是花一次钱，还是天天给您省钱的宝贝？”
陈凡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
“我问您，您家一个月烧煤或者买柴火，得花多少钱？我不多算，就算它八块钱，行不行？”
男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一年下来呢？就是将近一百块钱！您这套东西，用上三年，光是买煤买柴的钱是不是就省回来了？”
“可我跟您打包票，我们前进厂的东西，您瞧瞧这厚实的钢板，这锃亮的铜阀门！
您只要好好使，用上十年八年绝对不带坏的！那后面多出来的这几年，是不是就等于白赚了一套新家伙？”
陈凡指了指那个问话的男人，话锋一转。
“更别说您要是用沼气了！大哥，沼气要钱吗？不要钱！您家那些没人要的烂菜叶子，猪粪牛粪，扔进池子里就变成了能烧火的宝贝！这不光是省钱，这是在帮您挣钱啊！”
“咱们再往深了算一笔账！天天生炉子，那烟熏火燎的，大人孩子闻着那味儿，对身体好不好？这干净方便，没烟没灰的健康，值不值钱？”
“还有这省下来的时间！以前烧锅水得半个钟头吧？现在一拧开关就行了！这省下来的时间，您是能多下地干点活，还是能早点上炕歇会儿？这时间，金贵不金贵？”
“所以说，大兄弟，一分钱一分货！您是想图个便宜，买个用一两年就修修补补的铁皮疙瘩，还是想一步到位，给家里添个能用上十年，还能让全村人都羡慕的大件儿？”
陈凡最后拍了拍样品，做了个总结。
“人辛苦一辈子，图个啥？不就图个舒坦、图个省心、图个脸上有光嘛！”
陈凡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话，夹杂着算计和煽动，直接把围观的众人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那个带头问价的中年男人，他站在原地，嘴巴半张着，眉头紧锁，脑子里飞快地盘算。
烧煤的钱、劈柴的力气、烟熏火燎的罪、省下来的时间……这么一桩桩一件件地掰开揉碎了算，他发现这个看似精明的小伙子，说的还真他**是这么个理儿！
二百八十八块钱，花出去是肉痛，可要是能换来往后十年的方便、干净和舒坦，好像……又没那么贵了。
陈凡察言观色，见火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知道必须再添最后一把柴，彻底点燃这把火。
他转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崭新的小电器，高高举起。
“各位大哥大姐！今天是我们前进厂直销门面开业第一天！为了图个开门红，图个吉利！我陈凡再给大家加个彩头！”
他手上那个，是一个造型小巧的塑料玩意儿，连着一根电线。
“这个叫电吹风！洗完头，插上电，热风一吹，头发一会儿就干了！尤其是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冬天再也不怕洗完头受凉感冒了！”
说着，他直接插上电，“嗡”的一声，一股暖风就从吹风口吹了出来。
“今天，只要是今天下单定了我们这一套燃气灶和热水器的，这个电吹风，免费送！”
他加重了语气。
“大家可别小看这个！这玩意儿你要是去市里的百货大楼里买，少说也得要你三十块钱！今天，我白送！”
“轰”的一下，人群彻底炸了锅。
三十块钱！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买一套厨具，白送一个价值三十块钱的“大件儿”，这便宜占得也太大了！
那个中年男人再也绷不住了，听着耳边嗡嗡的议论声，看着陈凡手上那个新奇的电吹风，他猛地一咬牙，一跺脚！
“**，买了！”
他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大声地说道。
“不就二百多块钱吗！”
“老子又没拿去吃喝嫖赌打水漂！”
“这是正儿八经给家里添大件，置办家当！我拿了这么个好东西回去，我媳妇儿不但不能骂我，还得夸我能干呢！”
那个中年男人的一声“买了”，仿佛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人群中那些本就在犹豫，兜里又有钱的，一看有人带头，哪里还按捺得住？立刻就有两三个人挤上前来，生怕晚了就没了。
“给我来一套！”
“也给我登记一套！这是定金！”
而另外一些手头没带够钱的，则急得满头大汗，冲着里面大喊。
“小伙子！给我留一套啊！千万留着！我这就回家取钱！”
说完，拔腿就往家的方向狂奔，那劲头，比赶着去投胎还急。
当然，也还是有不少人选择继续观望，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想看看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到底能不能尝到鲜。
一上午的时间飞快过去，白雪拿着个小本子，手都快写酸了。直到临近中午，店里才算稍微消停下来。她和陈凡一对账，两人都是精神一振——短短一个上午，竟然卖出去了整整六套！
要知道，陈凡总共也就先紧着生产了十套样机，这一下就卖出去了一大半！
陈凡当即决定，下午关门，全员出动，安装！
他自己早就从厂里调来了两个手艺最扎实的老师傅当帮手，承诺了今天买今天装，那就必须办到。而这第一家，他必须亲自去。
那第一个拍板买下的中年大哥名叫吴峰，家就住在省城机械厂的家属楼。
当陈凡带着一个老师傅，扛着工具箱和崭新的燃气灶、热水器找到地址时，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还夹杂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个天杀的败家子！二百八十八块钱啊！你说花就花了！”
“家里的开销，孩子的学费，哪一样不要钱？你拿这么多钱去买个没用的铁疙瘩！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你去！现在就给我拿回去退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紧接着是吴峰又气又急的辩解声。
“你懂个屁！我这是为了咱家好！让你们娘俩冬天能洗上热水澡，做饭不受烟熏的罪！”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是给家里添大件，不是乱花钱！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就知道哭哭哭！”
陈凡站在门口，听着这堪称“全武行”的动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他看房门虚掩着，只好抬手敲了敲门框。
“咳咳……请问，是吴峰大哥家吗？我们是前进厂的，过来给您安装燃气灶和热水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