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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这伞楚天云回到陈凡住的小院时,陈凡正坐在院里的一张小木桌旁,手里捧着一个大号的搪瓷缸子,正一口一口地喝着热茶。
那个年代,还没有后世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茶具,一个印着标语的搪瓷缸子,就是最常见的物件。
“小凡,搞定了。”楚天云快步走来,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了木桌上,自己也拉过一张长条板凳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和快意。
陈凡这才抬起眼,放下茶缸,拿起文件袋随意地扫了一眼。
“一家塑料厂,一家食品厂。”楚天云汇报道,“我回来的路上绕过去看了一眼,这两家厂子的基础都相当不错,里面的机器也都是比较先进的,现在还在正常生产中。
咱们接手之后,几乎可以直接用。王家那帮人,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栽跟头,是他们自找的。”陈凡将文件袋扔回桌上,眼神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去他**!”
他语气里没有怒吼,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悸:“是他姓王的先对我下死手,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不是我妈他们命大,现在恐怕都见不着!我没让他家破人亡,就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楚天云点了点头,他完全理解陈凡的想法,老妈被人下黑手,差点阴阳两隔,这种仇,怎么报复都不过分。
陈凡的气势一收,仿佛刚才那股杀气只是幻觉,他指着文件袋,恢复了轻松的语气:
“对了,天云哥,这王家名下的食品厂,到时候就直接并到你那边去。你把辣酱的生产线整个转移过去,让那个厂子以后专门生产辣酱。”
他顿了顿,继续安排道:“咱们原来的厂,就集中精力做辣条、方便面,还有研发一些其他的小零食。
最近雪儿要备战高考了,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管那边的事,你多费点心。”
“至于那个塑料厂,”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先留着,我自有别的用处。”
没错,如今的白雪,正在全力备战高考。
而就在楚天云把那两份文书拿回来的那一刻,陈凡的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阶段性任务“惩戒恶徒”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
【任务奖励:家人体质增强10%,额外奖励“家人知识储备20%”已定向发放!】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在房间里埋头苦读的白雪,忽然感觉浑身一轻,连日苦读带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更让她惊奇的是,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被瞬间打破了。
她正对着一道复杂的函数题紧锁眉头,刚才还毫无头绪,可现在再次看去,那晦涩难懂的题目竟然变得无比清晰,好几种解法水到渠成般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些原本需要反复记忆、强行理解的知识点,此刻变得融会贯通,如同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咦?”白雪惊喜地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苦思冥想后终于灵光一闪,她拿起笔,飞快地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思路前所未有的顺畅。
院子里的陈凡,听着屋里传来的“刷刷”写字声,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
这,也是他有信心让雪儿在最后阶段完成冲刺,考上顶尖学府的原因之一。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几个月后。
1982年7月7日,全国恢复高考后的又一个盛夏,空气中弥漫着炙热与紧张。
考点门口人山人海,汇聚了无数翘首以盼的家长和神情肃穆的考生。
穿着朴素的父母们,手里拿着蒲扇不停地扇着,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自家孩子的身影,嘴里反复叮嘱着早已说过无数遍的话。
陈凡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载着白雪,在人群外停下。
“小凡,你……你再帮我看看,准考证是不是真的带了?”临近考场,白雪的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她攥着一个布袋子,手心已经满是汗。
“带了带了。”陈凡温声安抚着,从她手里拿过布袋,打开来给她看,“你看,准考证、钢笔、手绢,都在这儿呢。笔我还给你备了两支,放心吧。”
可白雪还是不放心,探头又看了一眼,嘴里喃喃道:“东西都带齐了就好……就怕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
陈凡看着她紧张得有些发白的脸,心里既是心疼又是好笑。
他知道,这几个月的挑灯夜读,雪儿付出了多少辛苦,压力有多大。
他伸手,轻轻将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拨开,柔声说道:
“媳妇儿,你别紧张,相信你男人我。有我在外面给你加油鼓气呢,你放心,这一次你的成绩绝对差不了。”
他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你信不信?要是你亲我一口,我保证你今天考的都会,写的都对。”
白雪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又羞又气地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呸!不要脸!这么多人看着呢。”
话虽如此,她的眼角眉梢却漾开了笑意,心里的紧张感也确实被冲淡了不少。
她飞快地左右看了一眼,趁着没人注意,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陈凡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如羽毛。
“就当是你这些日子陪我苦战的……奖励。”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你快回去照顾好咱们那两个宝贝儿子,等我考完了再说!”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刚才那个吻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最后看了一眼陈凡,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一定要上大学!我一定要做大学生!”
白雪的身影消失在考场大门之后,陈凡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将二八大杠自行车推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找了个阴凉地儿,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目光始终望着考场的方向。
七月的太阳毒辣得像个火球,蝉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空气中热浪滚滚。
周围的家长们三五成群,焦灼地议论着,不时地用蒲扇扇着风,脸上的担忧和期盼交织在一起。
陈凡和他们不一样,他脸上没有丝毫焦虑,只有一种沉静的守护。
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