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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盯着屏幕，手里的听诊器都忘了挪开。
他皱着眉，又凑到病床边检查，
“奇了怪了…… 怎么突然就稳了？”
“刚才还各项指标往下掉，这才几分钟，就趋于正常了？”
旁边的护士也跟着点头，手里的记录板都差点拿歪。
“是啊李医生，我刚测的血压和心率，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这也太邪门了，刚才还准备紧急抢救呢……”
医生直起身，挠了挠头，眼神里全是疑惑，又带着点庆幸。
他转头看向陈凡，语气松了不少。
“你也别太担心了，你老妈情况稳住了。”
“先在观察室再盯一个多小时，要是没恶化，就转普通病房。”
“有啥紧急情况，我们随叫随到。”
陈凡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点头：“谢谢医生！谢谢你们！”
他守在床边，眼睛一直没离开老妈，连饭都忘了吃。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老**各项指标都没波动，稳得很。
护士推着病床往普通病房走，医生跟在旁边，还在啧啧称奇。
“真是见了鬼了，行医这么多年，头回见这么邪乎的！”
“重伤垂危说好转就好转，比吃药打针都快，这要是说出去，没人信啊！”
到了普通病房，帮老妈安顿好，陈凡才松了口气。
可刚一坐下，他就觉得浑身发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直挺挺地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等他再睁开眼，就看见雪儿趴在床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脸上还挂着泪。
听见动静，雪儿赶紧抬起头，一看见他醒了，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陈凡动了动嘴，声音有点哑，笑着宽慰她：“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有点累，睡了会儿。”
“对了，你身体咋样？医生说你昏迷，没大碍吧？”
雪儿没回答，反而撅着嘴，带着点埋怨：“还说没事儿！你看看你都搞成啥样了！”
“刚醒就关心我，也不看看自己！”
陈凡摸了摸脸，有点纳闷：“我啥样啊？我这挺好的，没伤没病的。”
“你别瞎担心，真没事儿。”
雪儿气不过，转身从床头柜上拿了面小镜子，递到他手里。
“你自己看！还说没事！你看看你头发！”
陈凡接过镜子，往里面一看，整个人都愣了。
镜子里还是他那张年轻的脸，没皱纹没老态，可头发全白了，一根黑的都没有，跟七八十岁老头儿似的。
他愣了几秒，突然笑了，还跟雪儿开玩笑：“嗨，我还以为啥呢！”
“现在城里人不都追求时髦嘛，这是我今儿特意去染的！”
“你看，一脑袋白花，多好看，这叫时髦，你不懂。！”
雪儿本来还在哭，一听这话，“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板起脸：“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这头发好好的怎么就白了？是不是累的？我去叫医生！”
陈凡赶紧拉住她，摇摇头：“别叫医生，真没事儿，就是最近累着了，过阵子就黑了。”
他心里清楚，这是寿命交换的代价，可他不想让雪儿担心。
“你别瞎想，好好养身体，妈还等着咱们照顾呢。”
陈凡拉着雪儿的手，轻轻捏了捏，语气放得软和。
“真不用叫医生，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
“对了，我这会儿有点饿了，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雪儿一听他饿了，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也顾不上纠结头发的事儿了。
“饿了咋不早说！我这就去给你买吃的！”
“你想吃啥？是门口那家的肉包子，还是巷尾的小米粥？”
陈凡笑了笑，故意说得轻松：“都行，你看着买就成，别买太多，吃不完浪费。”
“路上慢点，别着急，我在这儿等着，跑不了。”
雪儿点点头，又叮嘱了两句“你别乱动”“有事就喊护士”，才转身匆匆往外走。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陈凡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眼神也沉了下来。
他靠在床头，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发白的头发上，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默与失落。
“只剩下一个月了啊……”
他低声念叨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过了会儿，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慢慢变得清明 —— 不能就这么消沉，得好好规划规划这一个月。
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该处理的处理明白，别到时候自己突然走了，让家里人跟着慌，跟着痛苦。
他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慢慢捋：
餐厅现在做得红红火火的，每天流水都不少，不用愁客源。
到时候就交给雪儿和老妈打理，她俩心细，也懂点经营的门道。
有了这餐厅的收入，娘俩下半辈子吃喝肯定不愁，日子能安稳过。
想到这儿，他又想起了火锅店。
火锅店是跟表姐一起开的，表姐帮着盯了不少日子，里里外外都熟。
这店就交给表姐，让她也有个靠山。
哪怕以后她嫁到婆家，万一被楚天云那小子欺负了，或者在婆家受了委屈，也有个落脚的地儿，不用看人脸色。
他越想越细，连餐厅里哪个师傅手艺好、该让谁多带带新人，火锅店的进货渠道该跟谁对接，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就怕有啥遗漏，等自己走了，家里人接手的时候手忙脚乱。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医生来检查，看着老**各项指标，又惊又喜。
“恢复得也太快了！跟正常人没啥区别，今天就能出院回家养着！”
陈凡和雪儿听了，心里都松了口气。
收拾好东西，陈凡扶着老妈，雪儿拎着行李，一起出了医院。
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老妈精神好了不少，还能跟雪儿说几句玩笑话。
回家歇了两天，陈凡看着老妈气色越来越好，才想着去火锅店找表姐。
这天下午，他揣着早就准备好的手续，往火锅店走。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满是食客的说话声和碰杯声。
一进门，有相熟的食客就瞅见他，笑着打趣：“哟，陈老板来啦！”
“这头发咋回事？啥时候整的？够时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