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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厂长，楚厂长让我们多送了5箱，说怕不够卖！” 工人一边卸车一边喊。
陈凡赶紧上前搭手，刚把箱子搬进门，就听见几个顾客在门口议论。
“我刚才回家拌了碗面条，放了两勺这酱，差点把碗都舔干净！”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用它下酒，平时只喝二两，今儿喝了半斤还说没够！”
“里面还有牛肉粒呢，一口下去又香又辣，比吃肉还过瘾，一块钱一瓶值了！”
这话一传开，原本犹豫的人也不再迟疑，队伍又拉长了不少，连隔壁供销社的人都跑过来问能不能匀两箱。
售货员的算盘就没停过，手指翻飞，时不时还得喊“没馒头了，再蒸一笼”，孙经理也没闲着，一会儿帮着递酱，一会儿帮着数钱，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转眼到了下午，太阳往西斜了点，货架旁的空箱子堆了老高。楚天云数了数，忍不住跟陈凡说。
这才半天，就卖出去 10箱了！一箱 24瓶，这就是 240瓶啊！照这速度，咱们厂里的货都不够卖！
陈凡刚点了点头，孙经理就乐呵呵地跑过来，一把抓住陈凡的手，力气大得差点把陈凡的手捏红。
小凡你简直绝了！
我发现不管你做出什么，好像都特别招人喜欢，之前的辣条是这样，现在的辣椒酱也是这样！
他说着，又拍了拍陈凡的胳膊，语气急切。
快快快！把你们厂里的货都给我拉过来，有多少我要多少！别留着，我这儿还能卖！
我这就让会计给你们算钱，现款现货，绝不拖欠！
说着就要往办公室跑，跑了两步又回头，补充道。
对了！下次再有新品，你可一定先想着我这儿，别给别家了！
陈凡笑着应下：“孙经理您放心，厂里有货肯定先给您送过来，保证不耽误您卖。”
孙经理这才放心，三步并作两步往办公室跑，嘴里还念叨着“让会计赶紧算账，别慢了”。
楚天云看着孙经理的背影，又看了看还在排队的顾客，眼里满是激动。
这 “老干爹” 卖得也太火了！照这样下去，咱们厂的好日子要来了！
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稳。
别太急，第一步算是搞定了，以后只需要稳步就班的来就行了。
对了，你家里那 5万块钱的窟窿，还差多少没填上？这次卖辣酱的钱，说不定能帮上不少忙。
楚天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挠了挠头算了算。
之前卖辣条攒了点，再加上这次辣酱的预付款，估计还剩不到1万块没还。没想到这辣酱刚卖半天，就能帮这么大忙，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凡！
陈凡笑了笑：“都是厂里的生意，别客气。等后续销量稳定了，窟窿很快就能填上，到时候咱们再琢磨着扩产。”
楚天云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更亮了，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仿佛已经看到了厂里红火的未来。
陈凡看着楚天云眼里的干劲，又扫了眼还在陆续来买酱的顾客，拍了拍他的肩膀。
厂里这边你先盯着，孙经理那边结了账记得收好，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捎信。
照这销量，小 1万块钱说不定一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家那窟窿填上，也算是跳出苦海了。
楚天云赶紧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
你放心回去歇着！这儿有我呢，保证不出岔子，结了账我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
陈凡应了声，没再多留，转身往家走。路上还琢磨着，等晚上跟媳妇儿说说辣酱卖爆的事儿，让她也高兴高兴。
可刚走到家门口，就见邻居王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都白了，一把抓住陈凡的胳膊。
小凡！不好了！你媳妇儿和你妈出事了！
刚才在路口被车撞了，这会儿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你快赶紧去看看！
陈凡脑子里 “嗡” 的一声，刚才的轻松劲儿瞬间没了，心脏像被攥紧了，声音都发颤。
你说啥？被车撞了？严重不严重？
王婶急得直跺脚。
我也不清楚啊！我路过的时候就看见人被抬上救护车了，你妈看着伤得挺重，你快别问了，赶紧去医院！
陈凡也顾不上多问，一把推开王婶，拔腿就往医院跑。路上风刮得脸生疼，他满脑子都是媳妇儿和**样子，手心全是汗。
到了医院门口，他几乎是冲进急诊室，刚要喊人，就看见陈志龙站在走廊里，眉头皱得紧紧的，手里还夹着烟。
陈凡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陈志龙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对方吃了一惊。
老陈！这到底怎么回事？谁把我媳妇儿和我妈撞了？人在哪儿？
陈志龙赶紧掐了烟，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尽量平稳。
你先别激动！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撞人的司机跑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他顿了顿，又赶紧补充。
你媳妇儿的情况不算太糟，刚才医生出来说只是昏迷了，没伤到要害，输点液说不定就能醒。
但你妈伤得严重，被车撞的时候，她把你媳妇儿往旁边推了一把，自己却被车撞飞了，现在还在里面抢救，你快去抢救室门口等着，有消息医生会出来说。
陈凡的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脑子里全是妈平时的样子—— 总是默默干活，有好吃的先紧着他和媳妇儿，关键时候却豁出命护着儿媳。
他踉跄着往抢救室走，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走到门口看见 “手术中” 的红灯亮着，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只能扶着墙，眼睛死死盯着那盏灯，心里不停念叨：妈，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陈凡扶着墙站在抢救室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那盏红色的 “手术中” 灯，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响一下，都像敲在他心上。
陈志龙站在不远处，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看一眼陈凡，又看一眼抢救室的门，眉头始终没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中” 的灯突然灭了。
陈凡浑身一震，几乎是立刻冲了上去。没一会儿，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摘下口罩时，眉头还皱着。
陈凡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手都在抖。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她没事吧？抢救过来了吗？
医生看着他焦急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你先冷静点。
病人的情况很危急，刚才手术中失血过多，虽然暂时止住了，但内脏损伤严重，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得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说到这儿，医生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 救不过来。你们家属要是有什么要交代的，趁现在还有时间，多陪陪她吧。
“救不过来”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陈凡头上。他脑子里 “嗡” 的一声，抓着医生胳膊的手瞬间没了力气，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看着医生，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
怎么会…… 怎么会救不过来？
我妈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