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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钰和陈兰璧的婚事自然先钟楼与崔氏贵女一步。
初十便开始纳彩。
按照规矩男方要亲自射大雁送给女方。
可玄钰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亲自射猎。
他最近烦闷的很。
因着这门亲事，玄礼对他的态度不似以往了。
而陈家二房之前还和大将军府来往甚密，自从陛下赐婚后，仿佛也有了些微妙的摇摆。
玄礼不满，玄钰更觉得膈应。
尤其是对陈兰璧。
这个女人，从前被罗廷昭拒过婚。
之后又差点嫁给玄睿。
心比天高，也不怕命比纸薄。
可即使心里再如何不满，玄钰的面子功夫做的还不错。
但没人知道，纳彩过后的当天晚上，玄祁便来到了宋今禾这里。
饮酒解愁，美人作伴。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如今的宋今禾一抬眼一回眸更像那个人了。
只是眼底染上了些许哀愁。
“公子，要成亲了？”
救风尘这戏码，千百年都不过时。
宋今禾也是真的对玄钰动了心。
她看出了玄钰并不满这门亲事，可心爱之人将要娶妻，她不能免俗的心酸起来。
“公子成亲后，还会再来吗？”
白净的少年没有回话，只是凝望着眼前人的那双眸，心底积压的情绪不停翻涌。
那些晦涩的，阴暗的，怨恨的，求而不得的，通通都在那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喷涌而出。
他忍不住伸出了手，去**少女的眼角，带着说不尽的怜惜和贪婪。
“我说过，唤我玄钰。”
她从不会叫他公子的。
“好，玄钰。”宋今禾将脸贴在男子的手心蹭了蹭。
看着对方眼底的痴迷，她鼓起勇气再次大起了胆子来。
重新倒了两杯酒，“你好像很不开心，那我陪你一起喝。”
玄钰没有拒绝。
盯着那双眼，就着对方的手一饮而尽。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醉人，也或许是如今的眼前人像极了梦中人。
所以在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对方来脱他的衣服时，玄钰没有拒绝。
他半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少女眼角染红，情欲迷离，是他曾在梦中见过的模样。
于是逐渐的他开始回吻。
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撕裂的衣衫蒙住了少女的下半张脸，他终于彻底沉沦。
也彻底疯魔。
“玄钰～”
宋今禾的声音似欢愉似痛苦，忍不住将人缠的更紧。
她成功得到了这个男人，哪怕他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别人的夫君。
……
十二日晚。
西北边境，传来捷报。
胡人因为雪灾冻死了牛羊，于是便南下肆掠。
张驰将军果敢英勇，带领将士们成功御敌，斩杀胡人两万，获得马匹五千。
次日早朝之上。
玄祁当众宣布，封赏张驰为骠骑将军，镇守西北。
这一圣旨，打的玄礼猝不及防。
西北是他的地盘。
可此次战事的消息，他却比小皇帝还晚一步得知。
这说明什么？
“除了这道封赏外，还有很多此次战死的将士，朕也会善待其家眷。”
玄祁隔着旒冕去看玄礼的神情，语气悲痛。
此次战亡的众人之中，自然也包括玄礼留在西北的心腹。
“陛下仁慈！”*n
文武百官齐声恭维。
玄祁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忠志之士，忘身于外，朕又岂能辜负他们。”
站在文官第二列第二位的罗定冶，闻言，悄悄挑了挑眉。
“今日除了此事以外，朕还有一要事要说。
相信审判邓炀那日，也有人已经留意到，那张写满罪状的纸。”
终于来了。
听到玄祁这话的许多文官，尤其是儒家的，纷纷打起了精神。
星参得令，拿出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用印刷术复刻在白纸上的《春秋》。
传递给群臣观览。
还没到陈群手里时，这小老头就已经激动的脸红脖子粗。
而陈群只是文官代表之一。
“敢问陛下，这纸造价几何？是用何物制作而成？”
“不过是些树皮麻头。”玄祁做足了准备。
吏部尚书等都已经换成了他的人。
荀邵，字兰卿，颍川人。
被称为“王佐之才”。
若非有这纸张书籍，对方也不会愿意入朝为官，为他效力。
所以说，音音是他的福音。
“此物造价便宜，不足寻常纸张的什一。”
此话一出，底下那群文官更激动了，恨不能手舞足蹈。
“此乃大喜啊陛下，此物若是推广开来，不但可以造福天下文人志士，为我北周吸引更多的人才。
还能售往东虞和西梁，充盈国库。”
陈群拿着那本《春秋》，传递给了罗定冶。
罗定冶去接，对方却不撒手。
“陈爱卿所言极是，所以推广之事刻不容缓，可是交于谁来负责呢？”
玄祁假装为难的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郁嘉身上。
“司徒公德高望重，朕以为最合适。”
“陛下…”玄礼冷不丁抢话，“此事关系重大，陛下不能一味的爱屋及乌，偏袒行私。”
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一份好差事。
而玄礼连着几次被打压，自然不满。
罗廷昭也往郁嘉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大将军此言差矣，朕之所以决定把此事交给司徒公，是因为这改良纸张，乃是皇贵妃的主意。
朕作为天子，自当赏罚分明，然后宫之中，皇贵妃已封无可封。”
该属于郁献音的功劳，玄祁绝不会隐藏抹杀。
他要她和他一起名垂青史。
“这…陛下此言当真？可皇贵妃娘娘妇人之身……”
“妇人又如何？乱世用人论才不论德，更不论男女。
只有德才皆不如人之辈，才会惧怕于女子之才。”
玄祁掷地有声的话，一时间让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罗定冶低着头，心里又是一阵可惜。
这么好的儿媳，是别人家的了。
武帝若是还活着，大概即便知道儿子在孝期纳妃，也会释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