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游戏:她打造神级庇护所! 第309章 可是啊,她还那么小(四千字)

江笠忽然冷笑一声。

她眼里是懒得藏的讥讽。

“从安刚从货舱里醒来的时候,你就开始蛊惑她了吧。”

什么神,不过是困死在海底,见不到一丝天光,没有信徒,离消散不远的丧家之犬罢了。

她在桃花村的时候,就知道神没有信徒,便会逐渐走向消亡。

而这个所谓的神,已经很久没有信徒。

好不容易有一艘船来到祂的地盘,祂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人。

怨念记忆不会有假,但神的存在,扭曲了一些记忆。

之所以知道这点,是江笠所见到的从安,从始至终都没有这段记忆,神抹除了从安的记忆。

面前的‘从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被她说中。

江笠继续道:“你应该也蛊惑了孔图南吧,孔图南没有答应你,所以你才选择了从安是吗?”

‘从安’充满恶意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怨念记忆并没有这些,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季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江笠一直觉得这段怨念记忆很古怪。

尤其是孔图南选择背叛从安,将其推到曼德人的面前那段。

孔图南倘若是这种踩着别人性命活下去的人,那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去帮从安。

也不会情愿自己饿着,也要去照顾从安。

更不会在饿狼环伺的货舱里,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从安。

真正自私的人,能演一时,却演不了一辈子。

孔图南要真的想要活长久,以她脑子,加上她还会曼德语,完全可以活到最后,没必要多此一举,带着从安这个累赘,最后再搞背刺这一套。

所以在看到孔图南为了求活,将从安推出去的时候,江笠就感觉到强烈的割裂感。

放在电影里,就是人设的崩坏扭曲。

江笠不相信孔图南会这么做。

疑点就更多了。

怨念记忆是谁篡改的?

从安最后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与神交易?

孔图南都死了,整船的人除了从安都死了,从安的怨念为什么还这么重?

再问背后操控这一切,真正的神,江笠心中的疑问便迎刃而解了。

倘若一开始,神就在,并且一步步引诱货舱里的人呢?

但真是这样的话,货舱应该会有很多的人经不住神的诱惑,心甘情愿成为神的信徒。

可神为什么偏偏盯上从安和孔图南?

这是江笠始终想不通的地方。

她没有回答祂的话,而是道:“你告诉我真相,我就离开这里。”

江笠的话已经算是变相的威胁了。

神不在意这些,祂想要的是,这里一切恢复正常。

祂能杀了他们吗?答案是不能。

这里是怨念记忆,即便是祂,也无法在这里对他们动手。

何况,祂也会担心,担心这里坍塌。

神大发慈悲告诉了他们真相。

祂尝够了深陷无底大海,听不到任何声音,孤寂荒芜,看着自己一点点消散,毫无办法的滋味。

祂要找一个灵魂干净的人类共生。

这是祂选择孔图南和从安的真正原因。

江笠猜得没错,祂第一眼就看中了孔图南。

她的灵魂雪白纯净,恶意未能侵袭一丝一毫,那是祂第一次如此干净的人类灵魂。

祂引诱、蛊惑,用金钱、权利……去敲动孔图南的灵魂。

也正如她灵魂一般,那些身外之物,没有一样能敲动她的。

甚至,孔图南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祂不是正神,而是邪神。

孔图南对祂更提防,戒备警惕到心防竖起高高坚固的墙,祂任何蛊惑,在她面前,起不到一丝作用。

祂愤怒,恼羞成怒。

弱小的人类,该死的人类。

神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主意打在从安身上。

从安害怕,但也不愿意与邪神做交易。

但神依然成功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祂成为了从安的救世主,救她脱离苦海。

一切都如祂意料的那般发展。

祂说:“吾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从安每天很幸福,她不用再回到这艘船上,提心吊胆,她的记忆都在吾这里,吾会帮她承受这些痛苦的记忆。”

祂说:“深渊里的神不止吾一个,吾也没有办法,必须在此繁殖下去,按照深渊设定的轨迹运行。”

江笠闻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平淡地听着,像听故事。

倘若是她刚穿那一会儿,不了解这些神,她说不定还真会有些动摇。

但见识过神的卑劣、恶毒、邪恶,江笠听着就当一个屁放。

她也知道了从安还是人类的原因。

神和她共生,她的寿命无尽,达到永生地步。

神不死,从安也不会死,反之,从安不死,神也不会死。

她想到第一次见到从安在古堡大厅里,之后再也没见过从安。

那时的从安就是从安,并不是神。

捏造了一个虚假记忆,迷恋着古堡主人兰特大人。

显然这位兰特大人也是虚假的。

只是一个从安活下去的借口。

祂还在说:“吾已经告诉了你真相,你该履行你的承诺。”

江笠挑眉:“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神罕见地露出人类一般的呆怔表情。

祂:“?”

她明明答应了的。

江笠:“我的同伴是你伤害的吧。”

她说的是小春。

神杀小春,只是想要将他们这些异物解决。

江笠的出现,脱离祂的掌控。

祂说:“吾可以让它继续活,不过一只畜生而已。吾知道你们人类贪婪,你们来深渊,也是为了这些,吾都可以赠予你。”

说着,祂挥一挥手,灵器不要钱般散落在他们的面前。

沈季在旁边看,看清那些灵器品级倒吸了一口气,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还是为祂的‘豪气’感到震惊。

都是中品,还能见到不少上品,稀有特殊型。

随便挑两件,出去都不得了。

他看向江笠,以为她会答应的。

既能平安出去,又能带走这么多战利品,没人能承受着这些诱惑。

可江笠看都不看那些灵器一眼,在玉佩里搜寻了一番,直至拿出一根锡杖。

锡杖六环相扣,泛着金色光泽,随着她的动作,环扣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叮当——’

声音好似化作实质,无形音波往外扩散,在怨念记忆中,掀起不小的波澜。

感受到周遭环境发生变化的祂脸色骤变。

“你做了什么?”

江笠在拿出锡杖的时候,四肢便不受控地摆动,嘴里念念有词,阖上眼,在她的身后出现一道金光,光芒奇异绽放,晦涩难懂的梵文诵经声回荡在她四周。

与空子鸣的梵文诵经截然不同,经文有着洗涤心灵的效果,是实实在在给人带来益处的。

沈季在她身边,能明显感觉到精神在快速恢复,身体的不适也在消失,格外轻松,像一直待在黑暗里的人终于见到阳光,忍不住想要拥抱温暖。

江笠对此也感到意外。

之所以拿出锡杖,完全是因为锡杖在发光,她觉得锡杖和宝珠相互感应,或许在怨念记忆会派上用场,没想到拿出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摇晃手里的锡杖。

‘叮当——’

江笠听到了手中如意宝珠的共鸣。

‘嗡——’

她看见了从安没有被扭曲篡改过的怨念记忆。

也看到了被祂强行困住的孔图南灵魂。

孔图南死后,灵魂便遭到神的囚禁。

祂想要得到孔图南的灵魂,但以祂之力,无法强行消化她的灵魂,只有慢慢炼化。

炼化就是,孔图南的灵魂不停经历在货舱里的绝望记忆。

以此打磨,让孔图南心生恶念,与祂交易。

但这么久过去了,孔图南一次都没有妥协过。

她从未让自己陷入黑暗中,始终心怀光明。

没有让自己成为祂的力量。

倘若真让祂吞噬孔图南的灵魂,江笠或许就不会这么顺利来到古堡三楼,进入从安的怨念记忆了。

锡杖的力量强大,在怨念记忆中,哪怕是神,也扛不住。

何况人鱼族的神,已经弃了神格,与人类共生。

她看着祂跪在地上,对人而言,温暖的金光,落在祂身上,却如同硫酸,祂的人类身体在腐蚀破碎,祂在痛苦哀嚎。

‘叮当——’

随着金锡禅杖的摇晃,清脆碰撞声回荡在整个天地上。

祂妄想与其对抗,但祂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在祂身下,出现无数只枷锁,套住祂的脖子,四肢,枷锁好似无数只金色的手,死死缠住祂,将其拽入地狱。

直至祂消失。

金锡禅杖才停止。

江笠总算获得身体的掌控权,握住锡杖瞬间,她整个人像脱力了一般往前栽倒。

近乎瘫在地上,皮肤的血色褪去,体力与精神像被抽干了一般,她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

“呼——”

沈季还没从温暖的金光中反应过来,见她这般,心头一跳,连忙过去询问她的情况。

“你没事吧?”

江笠收起锡杖,手像得了帕金森,抖了不停,从玉佩里拿出红蓝瓶,喝了两瓶,恢复并不多。

这是严重透支的后果,喝药也补不了。

不过也是稍微补了一点,不至于连站都不站起来。

金锡禅杖强是真的强,但体力精神的消耗也是真的夸张。

她就像是凝聚了十个陨石火球,挥砍了十天十夜,精疲力竭。

“我没事,先看祂。”

祂已经没了。

在怨念记忆里,在金锡禅杖面前,无论是神,还是恶诡,都是平等的。

眼前的怨念记忆并没有随着神的离去而消散。

代表着从安还活着。

而前方跪在地上的从安就是从安本人,不再是神。

从安的身体正在快速衰老。

遗忘的记忆,也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从安抱着头痛苦哀嚎。

江笠走到她的面前,等她平静下来,才道。

“其实你知道孔图南不会做那些事的。”

江笠已经看完了原本、真正的怨念记忆。

从安闻言缓缓抬起头,她的双眼被手抠出血痕,血泪从脸颊滑落,使劲摇头否定。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笠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从安的怨念不化解,她也无法离开这里。

江笠拿出如意宝珠。

孔图南的灵魂在里面,投掷出去时,她的灵魂也随之出现。

孔图南灵魂雪白,站在从安的面前。

从安看到她的瞬间,神情变得愈发痛苦。

尘封,不愿想起来的记忆,出现在从安的眼前。

……

依然是货舱。

能听懂曼德人话的从孔图南变成了她。

从安没学过曼德人的语言,但神给了这个能力,她通过这一个能力,和孔图南一起躲避曼德人的挑选。

直到最后一次,从安听到曼德人说,要从货舱带走一个年纪小的女生。

货舱里,活下来的女生就剩她和孔姐姐,从安年纪却是最小的。

要被带走的人一定会是她。

可她不想去。

从安陷入极大的恐慌中。

她听到祂说。

“吾听见了孔图南的心声,她想要把你推出去。”

从安不相信。

祂又说。

“曼德人已经走过来了,她会在曼德人走到你们面前的时候,把你推出去!”

‘嗒嗒……’

曼德人的脚步声愈行愈近。

祂声音落入从安的耳朵里,两边声音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她的脑子。

躲在孔图南身后的从安,看到了孔图南在这时转过身。

从安脑子骤然一空,她听到脑子绷到紧致的那根弦断裂,发出‘崩’一声,接下来的事,便是她将孔图南推了出去。

孔图南跌倒在曼德人的脚边。

她回头看了从安一眼。

从安垂着头,往角落里缩,拼命地缩。

仿佛刚才把人推出去的不是她。

她自然没有看见孔图南的表情。

孔图南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

她双眼含泪,像是想看从安最后一眼,紧紧盯着从安的身影,直到她被拖出货舱。

孔图南年龄比从安大,经历的事也比她多。

她听不懂曼德人的话,但在看到从安听到曼德人的话后,露出惊骇与恐慌的表情时,也大概猜出了曼德人在说什么。

货舱里的女性只剩她们两个,如果曼德人要挑选女生,那就只能在她们之间挑选。

可是啊,从安还那么小,她那么胆小,孔图南怎么可能让她去。

孔图南不怕死,她只怕可怜的从安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