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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眼神中带着赤果果的轻蔑和嘲讽:“你与其在这里撂狠话,不如劝劝姜丽看清楚现实!”
在文工团里,被淘汰的舞蹈演员绝无再上台的可能,尤其是姜丽还离开了那么久。
她连晋升之路都没有,这辈子只能做个平平无奇的小职员,根本不足为惧。
两个女孩扬长离开,林岁岁担忧地望向姜丽:“嫂子,你没事吧?”
姜丽摇摇头:“这样的讽刺和嘲笑,我听多了。”
刚开始,心里还会难受,时间久了,都变得麻木了。
林岁岁蹙眉,麻木不代表不在乎,更不代表心脏不会疼。
林岁岁好不容易来找她一次,姜丽不愿意跟她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今天休息,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文工团还没有收假,所以她想趁这个时间来练习,没想到平白挨了一顿奚落,还让林岁岁看了笑话。
这里确实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林岁岁跟姜丽一起回家。
她们回家属院的路上,遇见了不少相熟的邻居,她们热情地跟姜丽打招呼:“时嫂子,又去文工团练舞了?”
姜丽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们说。
她不说话,不代表邻居们会就此打住,对方喋喋不休地说:“时嫂子,坐办公室的活多轻松啊,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地去受那个苦,依我看,你把男人和孩子伺候好了,比啥都强,咱们女人活得不就是老爷们吗?”
大婶看似为姜丽着想,实则处处是挖苦。
家属院里从不缺看热闹,自己过得不好,就想拉踩别人的人。
姜丽不想跟她争辩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这些嫂子们大多是从农村来的,性格都很泼辣。
性格温婉内敛的姜丽,不是她们的对手。
姜丽挽着林岁岁的手臂:“岁岁,我们回家。”
姜丽的态度落在大婶眼中就变成了嫌弃,她撇了撇嘴:“城里人就是瞧不起我们乡下人,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饶是姜丽脾气再好,也蹙起了眉头。
林岁岁在大运村的时候,没少跟这样的长舌妇干仗,她撸起袖子,笑眯眯地说:“婶子,这话,你可说错了,我是实打实的乡下人,我嫂子不仅不嫌弃我,还跟我相处得很融洽。”
“而且我嫂子在乡下的时候,是十里八乡都夸的好媳妇,不想理你,是嫌你嘴巴太臭了。”
大婶被林岁岁指着鼻子骂,顿时就急眼了:“你这野丫头是哪里来的,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张口闭口就是野丫头,你的教养呢?”
林岁岁冷哼一声:“你自己都没修炼成精呢,还好意思端着架子教育别人,谁给你的大脸?”
“你想当老妈子就自己当去,别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伏低做小,真丢我们女人的脸!”
“我怎么丢女人的脸了,大院里的媳妇都是这么做的,凭啥姜丽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时杰虽然身居高位,但对媳妇和孩子是一顶一的好。
每天下班回来就主动钻进厨房做饭洗碗,饭后还带着一双儿女在大院里玩。
反观她们的老爷们,级别不如时杰,回家跟个太上皇一样,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
林岁岁眯起眼睛:“我懂了,你就是嫉妒我嫂子,所以才故意同化她,同化不了就抹黑她呗?”
大婶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她顿了顿,又冠冕堂皇地说:“我是为了她好,她男人长得又高又帅,身居高位还没有大男子主义,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她不好好珍惜,到时候不要她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女人首先得爱自己,才会有人爱你,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别人爱你吗?”
林岁岁鼓励地看向姜丽:“我嫂子爱自己,爱自己热爱的事业,追梦的她是闪闪发光的,我很喜欢!”
林岁岁话音陡然一转!“如果真有一天,时杰不要她了,那也是他的问题,是他没眼光,不是我嫂子的问题。”
大婶冷哼,并不赞同:“歪理一堆。”
林岁岁双手叉腰,气死人不偿命地问:“我就是一堆歪理,你能把我怎么样?”
大婶气得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地走了:“懒得跟你这种没教养的丫头说话!”
林岁岁撇了撇嘴,她看向姜丽:“嫂子,看见了么,对待这种泼妇,就得比她更泼才行。”
甭管有理没理,跟她干就对了。
姜丽的眼眶有些热,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岁岁说得对!”
林岁岁紧接着又说:“嫂子,这世上却不缺的就是看热闹和见不得你好的人,她们羡慕嫉妒你过得幸福,想挑拨离间,但你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内心,别被左右了,知道吗?”
她不知道姜丽和时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时杰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姜丽不高兴了。
她怕姜丽钻牛角尖,因为外人的风言风语,而影响了两个人的感情。
姜丽的笑容变得苦涩,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茫然:“岁岁,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去瞎折腾,可我就是不想放弃热爱的舞蹈,这有错吗?”
就连一开始支持她的丈夫,现在也颇有微词,她有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该跟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