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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从魏桓抱起洛宓的那一镜，重新开始。”
“好的，导演。”
场记板再次响起，沈辞青抱起季迢大步走向婚床。
这一次，他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角色里，可当两人的嘴唇快要触碰到时，张导依旧喊了卡！
导演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再来！”
之后的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不是沈辞青动作僵硬卡顿，就是季迢紧张得忘了反应，或者两人气息节奏完全错开，毫无默契可言。
片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张导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停停停！” 张导烦躁地挥挥手，摘下耳机，**眉心，“你们两个状态不对，完全不对！”
这样拍下去拍到天亮也拍不出他想要的感觉！
张大导演不是个迟钝的人，重复了五六遍，自然看出了症结在哪儿。
沈辞青之前的戏，要求严苛如自己，最多卡他三遍就能过。
有灵气、天份悟性也高、又肯下苦功夫，张导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否则也不会因为奚墨的一次举荐，就力排众议让他演男二。
至于季迢，小姑娘不仅扮相漂亮，最罕见是她身上有份独特的古韵，行走坐卧间更是像极了古代的世族贵女真正活过来了一样。
虽然演技还算青涩，但之前有沈辞青引导着，进步也快。
而今天，两人间的氛围明显不对。
张导想起了昨儿的那通电话，恍然大悟，他语气放缓了几分：“来来来，大家都休息半小时！季迢，辞青啊，你们俩自己找个地方，好好找找感觉！”
“这场戏的核心情感是什么？是魏桓压抑已久的情愫终于在此刻爆发，是洛宓决定抛弃抛弃过往一切，重新经营所有的孤注一掷，不是让你们俩在这里演木头人！”
导演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两人心上。
“抱歉，导演。是我今天不在状态，跟季迢没关系，对手戏演员演不好，她一个新人能有什么办法？”
沈辞青抿着唇，眸底仿佛盛满了歉疚，他将所有罪责全拉到自己身上，率先向张导道歉后，又向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表示，剧组这一周的咖啡，他请客！
三言两语间，整个片场的氛围再度活跃了起来。
唯独季迢，半仰着头，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青年，隐藏在笑意下的涩然。
不能再这样僵持了，这次就换她主动一点吧。
“沈老师，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先对对戏吧！”少女轻轻扯过他宽大的衣角，那一点力度根本无足轻重，可沈辞青却蓦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她扯弄的，猛地跳动了一下。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男人怔怔垂眸，盯着她半晌，透着少有的侵略性，好像要将季迢整个人，从外到里，看个分明一样。
“好啊。”沈辞青没有再扬起虚伪的笑脸。
两走向宫殿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背倚着墙，垂着厚重的朱红色纱幔。
层叠的纱幔仿佛隔开了大部分喧嚣，让这个狭窄的角落，自成一方小世界。
除了他与她，就只剩角落里的灯烛透过纱幔投下的朦胧的光影。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沉默，比刚才拍摄时更甚。
季迢偷偷抬眼觑向沈辞青——
他微微侧着脸，线条优美的下颌此刻绷得有些紧，平日里那双总是**温和笑意、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桃花眼，也黯然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无措？
“那个……”
“迢迢，其实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又在听见对方的声音后，第一时间顿住。
“你先说吧。”沈辞青眉眼间重新染上真切的笑意，微微倾身，摆出专注倾听的姿态。
“沈老师，你别把秦牧的话放在心上，虽然他目前是我的经纪人，但……我跟他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哦，原来你以为我是因为昨天说改戏的事儿，今天拍摄才不在状态的，怪不得……”
怪不得季迢今儿对他的举止态度，处处都透着小心翼翼。
“可迢迢，不是这样的。”沈辞青眸底的苦涩彻底暴露在外，“我才不在乎他的言论，我只在意——”
他的语气，于迫切之后又戛然而止，他沉默了几秒，喉结微动，声音有些低哑：“……我没怎么拍过亲密戏份，所以——”
“所以你有点紧张？”少女歪了歪脑袋，眸中透着点新奇的意味瞥向他，打趣道：“原来事事都游刃有余的沈老师，也是会紧张的啊！”
被她那样的视线一扫，沈辞青不知为何，感觉只要是她目光所及之处，自己的肌肤就不受控制般熨烫了起来。
他本能排斥这种失控的感觉，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少女的搅乱他心神的眼眸。
好吧，原来他真是个纸老虎欸！
季迢忍住笑意，伸手将他的掌心拉下来，“那我们多排几次吧，熟练了的话，应该就不会紧张了。”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其实混乱的大脑根本没听清她的唇齿，一张一阖的，在说些什么。
*
两人按照剧本重新站好位置，摆好动作。
这一次，没有镜头的注视，没有导演的呵斥，只有这小小角落里的彼此和摇曳的烛光。
沈辞青再次伸出手，他的动作缓慢了许多，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轻轻抚上季迢的下颌。
他的指腹温热，带着薄茧的触感异常清晰。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
季迢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的苦柠气息。！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受惊的蝶翼，却没有再躲闪。
两人的鼻尖相抵，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微微启唇，似是一个无声的回应。
沈辞青的眸色瞬间深暗下去，像是被那无声的邀请蛊惑。
他不再犹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终于覆上了那柔软的唇瓣。
温热的，柔软的，带着少女清甜气息的触感，瞬间席卷了两人所有的感官。
他没有深入，只是单纯地让唇瓣轻轻覆在一处。
然而，仅仅是这瞬间的贴合，却像一道细微的电流，同时窜过两人的四肢百骸。
季迢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唇上那无比清晰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触感。
跟少帝一点也不一样。
沈老师更青涩，也更温柔一些。
沈辞青的身体也明显僵了一下，呼吸骤然加重。
他能感觉到少女唇瓣的热意和细微的颤抖，那份温度，足以烧得他心弦断裂。
两人就这样贴着，谁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角落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骤然加速的心跳声，和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暧昧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在两人之间流淌、缠绕、发酵。
几秒钟，漫长得好像一个世纪。
季迢清晰地感知到，这个吻，是独属于沈辞青与她的初次。
而接下来种种狂风骤雨般的掠夺，不堪承受地退却……
才是魏桓和洛宓的纠葛。
*
季迢有些晕眩，直到沈辞青念出那句，饱含角**愫的，“洛宓……”
她才如梦初醒。
（作话：我尽力保住了一部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