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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轻响。
魏桓缓缓起身,赤玄二色的袍角拂过光洁的地面,无声地朝着洛宓走去。
他的步履沉稳,带着王侯特有的威仪,然而那刻意放缓的节奏,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男人在案几一侧顿步,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将洛宓完全笼罩在内。
镜头独有的角度映照下,两人投射在墙面的影子,都好像是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吞没殆尽。
“还请君侯却扇,与夫人共饮合衾酒。”群演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此刻压抑的氛围。
甚至于让沈辞青有那么一瞬间,抽离了角色的烙印。
好像此情此景,并不仅仅属于魏桓与洛宓。
幸好他专业过硬,及时调整了一下伸手的节奏。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烛光下显得修长有力,可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缓缓靠近那柄华丽的羽扇。
洛宓维持着垂目的姿态,像个毫无生机的木偶。
可实际上,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扇柄,指节用力到泛白。
隔着羽扇稀疏的缝隙,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扇面,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属于他自身的清冽气息。
魏桓的指尖终于触碰到冰凉的羽扇柄,可他却没有继续动作,而是自嘲一声,“呵,看来你依旧不情愿。”
“不过,洛宓。”他的手指陡然从扇柄处下移,瞬间攥住少女轻颤的掌心,“你给我记好了。”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河东裴琅之妻,而是我魏氏妇!”
羽扇被魏桓缓缓压下,一寸寸露出洛宓那张精心妆点、足以倾城的容颜。
烛光跳跃在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以及那双因为点染了恐惧与惊惶、分外水光潋滟的眼眸里。
四目相对,气息交织。
沈辞青的呼吸几不可闻地一滞,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前倾,迫切地想要掠夺,她唇齿的一切甘甜。
“君……君侯,合衾酒还未饮呢!”侍从冒死打断道。
男人幽暗的眼瞳,仍一眨不眨地锁定着少女,语气略显不耐伸手道:“把酒杯取来。”
系着永结同心的酒杯奉上时,洛宓终于得以挣脱他的钳制,双手举过酒杯,吞下满心的苦涩,作出礼数周全的模样,“侯爷,请。”
魏桓像是没有看见她的勉强一样,拉扯了一下酒葫芦尖端系着的红绳,两人头顶的髻发碰到了一起,远远望去,倒真有几分交颈缠绵,恩爱夫妻的前兆。
“哈哈,大善!”
空了的酒杯连同羽扇一起被随手掷落在案几上,男人单手就将少女抱起,大步往红烛昏罗帐内走去。
“Cut!两人很好保持这个状态,再保一条,然后我们马上进行下一场拍摄。”
*
层层叠叠的纱幔隔开了一部分喧嚣,婚床内,只有烛光透过薄纱投下朦胧暧昧的光影,映照着一双璧人。
镜头同样也是这个视角,只不过拍的是高清特写。
剧本要求,此刻魏桓应当低头,带着几分强势与宣告的意味,吻上洛宓的唇。
然而——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少女瓷白的肌肤时,沈辞青的呼吸停滞了一刹,靠近的动作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僵硬。
季迢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扣住自己后颈的,指尖的微凉,以及那份透过薄薄皮肤传递过来的、细微的紧绷感。
当他的气息越来越近,那俊美无俦的脸庞在眼前放大时,季迢几乎要闭上那双清冷而又不甘的眼眸时——
张导洪亮的声音带着不满响起,“Cut!Cut!Cut!”
“辞青啊!你犹豫什么?她是你一见倾心的女人,吻下去要带着占有欲!季迢你的情绪要克制一点,洛宓的害怕没那么外放,眼神给我定住!我们重来一次!”
(作话:不是我故意卡章,作者也没招了,后半部分又是和谐和谐,我得再改改)